鄧雪靜靜看著煙霧人宣泄自己的怒火，直至他恢複冷靜後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看來你和那女孩很要好。”
煙霧人頹然道：“是啊，也不知為什麼，我那時更願意跟這個笨笨的愛哭鬼在一起。可能是因為我能照顧她，藉此可以獲得成就感，又或許是和她在一起時沒有壓力，我不用再時刻保持優秀。嗬嗬，這樣說來，不僅是她在依賴我，我也在依賴著她，依賴那份總在身邊的安全感。”
“她父母對她很嚴厲，甚至稱為虐待也不為過，在幼兒園和我一起或許是她唯一的輕鬆。她經常會做噩夢，我就向她保證自己會進到她的夢裏趕走夢魘，我的異能大概也是這樣來的。”
鄧雪點頭道：“被父母過分打罵的孩子，很容易缺乏自信。她會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想必也是因為如此。”
“是呀。”煙霧人輕歎一聲，“人就是這麼弱小，輕易就會被環境改變自身的價值。不過我那時還不懂這些，認定這一切都是那兩個壞女孩的錯，看到她們沒有受到懲罰，甚至沒對我朋友的死表現出絲毫愧疚後，我……我……”
“你的異能就在那時覺醒了吧？”鄧雪問道。
“嗯，那之後我做了個夢，在夢中懲罰了那兩個女孩，然後就再沒見過她們，自己也將這段記憶塵封了。”
煙霧人仰頭看向煙霧繚繞的天空：“但我的感情卻無法被一起封印，我越來越憎惡壞人，特別是那些不會被懲罰的壞人。我也恨自己，恨無法救助別人的自己。”
鄧雪接著他的話道：“由於找不到這份感情的根由，你的內心便積累了越來越多的壓力，最終誕生了第二人格夢殺，一個隻在夢中出現的異能人格。謝謝你的信任，看來我們已經解開了你心中的秘密。”
“解開又怎樣？我的第二人格現在已經占據了主導，沒人可以阻止他了。”煙霧人看著自己的雙手，“其實他才是真的李少，而我隻是一個虛假的外殼。”
鄧雪輕輕一笑，而後換了個話題：“李醫生，請問你到金秋縣參加節目，是由哪個人格決定的？”
煙霧人想了想道：“應該是一齊決定的吧，我們的都渴望懲罰和改變，隻是選擇的手段不同罷了。”
“果然是這樣。”鄧雪站起身來，握住他的手笑道：“感謝你的信任，那可否聽聽我這半吊子谘詢師的建議呢？”
煙霧人點頭道：“嗯，雖說沒用，但請講出來吧。我要怎樣幫助大家免受我自己的傷害？”
“請你去死吧。”鄧雪笑道。
煙霧人沉默了。
“去死吧，我覺得這是當前最有效的辦法。”鄧雪繼續道，“夢殺這個人格之所以變得如此強大，是因為你這李醫生的人格默許了他的行為。是的，並非是他吞噬了你，還是你們達成了一致。”
“我想夢殺根本無法根除李醫生這個人格，因為同他一樣你也是李少的一部分。李少內心的矛盾隻會出現兩個結果，兩個人格找到統一點，或者兩個人格一起崩壞。”
“李少選擇了前者，當然，這是人的本能，為了不讓自己發瘋，所以做盡瘋狂的事情。所以此時讓你重新奪回主導地位顯然是不可能的，這隻會讓李少發瘋。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