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似乎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幾個月忙碌下來籌備婚禮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覺地過了那麼久。編輯部從辭職後,時間仿佛一下子被填的滿滿的,幾乎沒有任何心思去多想任何事情。
原來女人結婚前想要減肥原來如此簡單,那就是盡情地去享受單身的生活。就像是揮霍大筆的金銀財寶一樣。
莫母在女兒最為睡得甘甜的這一天清晨打來了電話,一句,家裏有事兒,你得回來一趟就匆匆掛了電話。
莫慧一頭霧水,算起來,與自己的父母見麵才不過一周的時間,怎麼突然又要喊自己回老家?
哎,真是不省心。莫慧長歎一聲,給孫進打了個電話告知要回去一趟,就換好衣服背了個雙肩包趕往了火車站。
一回到家裏,莫慧就看到母親泣不成聲的樣子,心裏便咯噔了一下,難道是父親出了什麼事情?
莫母看看自己的女兒,起身站起來,淡淡地說:“你爸要跟我離婚。”
莫慧突然被這句話驚呆了,哭笑不得起來,問道:“你們這把年紀了,怎麼就又想起來離婚了?上周才見麵,不是好好的?”
麵對女兒的遲疑,莫母轉身從書房拿出一摞子書信,扔在了茶幾上。
“怎麼那麼多信?”莫慧匆忙拿起來,信封上沒有任何字跡,裏麵的信紙很平整,看得出信的主人很珍惜。
“那麼多信?這得問你父親!”莫母有些生氣,懶得看這些信一眼。
“我爸的?”
“是你爸的,但是不是寫給我的。當然,你如果有時間還可以認真看看這些彙款單。”
莫慧打開信紙,字跡清秀規整,那是她陌生的。
信的開頭沒有任何特指的稱呼,隻是一個“安”。誰是安?
這是這一摞子信最通用的開頭。
大部分的信裏,都表達了對父親的思念之情和無數的噓寒問暖。
幾十年來,從她記事兒開始,這樣口吻說話的隻有自己的母親,怎麼還有另外一個人?她跟父親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看著一旁漠然的母親,莫慧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所有,即便是想知道些什麼,也得等到母親消了氣,私下裏跟父親談談。但是這些看似有著很多隱私的信件怎麼又會跑到母親那裏去?莫慧故作鎮靜,安撫著母親說,這都是老頭子在家閑著沒事兒幹,整了個筆友啥的,沒什麼。
莫母卻不糊塗:“行了,你也別勸我,我伺候你父親一輩子了,老了老了竟然成了糊塗賬了。”
“前兩天不是好好的,你就別多想。瞎折騰什麼?”
“不是我折騰,是寫這些信的人來找你父親了。”
“啊……”莫慧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就沒聽父母提起來過?
“你上次跟孫進父母見麵前就發生的事情了,這事兒,孫進也知道。”
“合著,你們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演戲給我看呢?”
傍晚,夜色降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下班人和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香飄出窗外。莫慧陪著母親坐了一下午,竟然才晃過神來,想到父親去了哪裏。
母親搖搖頭,一副不管自己事兒的樣子。打老頭的電話,也是關機無應答的樣子。
“我爸出去多久了?”
“昨天。”
“你怎麼不找他?”
“找他幹嘛?”
“你真行,他出院不久,身體剛剛好轉,別又整出什麼事兒來。”
“自有人管他。”
聽到這句話,莫慧心裏一陣冰涼。多年的夫妻,不過如此,看過多少相濡以沫,卻被信任兩個字打敗的五體投地。
莫慧現在隻想盡早找到父親,跟他好好談談。
但是電話不接,又能怎樣?
她想到了孫進。
一通電話打過去,莫慧沒好脾氣。倘若當初他早早地把事情告訴她,她跟父親好好談談,一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死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