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是去了燕雲城實際上卻跑到了星海城的錢翀燕打來了一個電話，很客氣的問了下陳炎楓的情況。
這就屬於拉關係客套了，方紫依對這方麵並不擅長，倒是林念真拿著手機跟錢翀燕相談甚歡。
這位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最強大的地方可不是至今仍然可以保持二十歲少女的肌膚和身材，而是一顆足以讓她坐穩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的腦子。
錢翀燕在電話裏措辭極為講究，雖然話題一直圍繞著陳炎楓，但實際上卻是在跟林念真拉關係。
為人處世方麵，她確實是不用錢王府的那位王爺教她的，而林念真對這套也熟稔的很，兩個女人語氣輕鬆，談笑風生，聊了十多分鍾後才掛掉電話。
“是錢翀燕？”
方紫依看了看掛掉電話的林念真，開口問道，她依然坐在陳炎楓床邊，這個已經一一夜沒吃飯的女人看上去依然精神十足，氣色不錯。
林念真嗯了一聲，擺弄著手中的手機，眼神深邃而玩味，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喜歡這個人。”
方紫依頓了下，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最終給出一個評價：“她很不錯。”
“不錯嗎？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位錢王府的長女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為官者，最擅順勢而為，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幫我們，但既然決定了出手，也不會保持著傲氣擺架子。好吧，我的簡單一點，她讓我們欠下一個人情，現在隻是公式化的問候一下而已，卻可以跟我們加深交情，我不能她是好是壞，但起碼不如你想的那麼單純。不管是哪種身份，都要把人與人之間的利用做到極限才能登峰造極，這個社會有很多人都試圖向上爬，可大多數都沒有明白一個道理：前麵有絆腳石，並不一定是什麼壞事，隻要能相互利用，誰都會從敵人變成盟友的。
比如現在。
錢翀燕幫了我們一次，得罪了錦衣衛和宰相府，她就會和我們交好，而如果錦衣衛找到錢翀燕，給出一個讓錢王府動心的籌碼，她或許就會毫不猶豫的來針對我們，這無關對錯，隨著自己的利益調整自己的立場，反而是最正確的。”
林念真淡淡道，拿起水果刀削了一個蘋果，光滑的果肉在燈光下晶瑩閃爍，她細心將所有果皮都削掉，然後遞給了一旁的方紫依。
方紫依愣了一下，微微猶豫，還是接過來，不過林大姐親自削的蘋果，還是讓她內心感覺有點古怪，口咬了一口，她輕聲問道：“這就是所謂的人心險惡嗎？”
“算是吧。”
林念真啞然失笑，又搖了搖頭道：“險惡算不上，但人和人交往，不可能有絕對的單純，尤其是每個人背後都代表著很多人利益的時候，一言一行，就都要謹言慎行了。不過現在大家的合作在蜜月期，談笑風生就能確定下來的事情，即便是互相利用又如何？你在利用別人的時候卻討厭別人利用你，這不是高尚，而是自私。”
方紫依口咬著手中的蘋果，哦了一聲，淡淡道：“我下山前師父告訴過我，紅塵中有陰暗，但還是真善美多一些。”
“是普通人多一些吧？”
林念真輕聲反問了一句，看到對麵的女人很可愛的皺起眉頭，幹脆順著她的意思接了一句：“你師父是個高人，他的沒錯。”
方紫依很認同的點點頭，心裏不知道怎麼有些煩悶，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啃著蘋果，看著窗外的景色，沉默不語。
林念真歎了口氣，站起身，沒有跟方紫依打招呼，輕輕走出病房，下樓，直接來到了停在醫院門口的一輛黑色奧迪麵前，伸手敲了敲車窗。
車窗立刻落下來，坐在裏麵的幾個年輕男人瞬間坐直了身體，刺鼻的煙霧順著車窗飄出窗外，坐在駕駛席的年輕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喊了聲大姐。
“辛苦你們了。”
林念真微笑道，想了下，緩緩開口：“你們所有人不用全部盯著這裏，恐怕所有人還要在這裏待一些曰子，兩人看守，兩人睡覺，其他車輛也是這樣，不然一直熬著，鐵人也會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