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炎楓現在對南臣那套用數據來分析事情的做法越來越習慣,以至於他每一回來,在計劃完第二事情的時候,都會把當發生的事記錄下來,然後再後麵打分。
六十分以下是需要檢討反思的,六十分到八十分是一般,八十分以上良好,滿分則代表著無懈可擊。
他現在的目標不算大,麵對每都要見麵的不同人物,一般都爭取八十分以上,並沒有刻意去追求滿分。
方紫依沒有話,靈姓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的盯著陳炎楓,直截了當道:“那你呢?不累嗎?”
陳炎楓一時間竟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累嗎?
他不覺得。
苦嗎?
他生平二十五年的時間裏,又何曾不累不苦過?
從記事起就被師傅親手教導,太極拳,劍法,拿著一根樹枝按照各種套路去練劍,每一招,每一式,隻要在空冥眼中稍微有些不合格的地方,就會被懲罰多練十遍,百遍,每都是雷打不動的五點半起床,風雪無阻。
六歲前看《資治通鑒》,看《孫子兵法》,十歲後也在看,十五歲在看,二十歲同樣是如此。
這兩本書,幾乎伴隨著從到大的成長曆程,練功夫,看書。
從到大,他的生活似乎一直都是這般,苦也不苦,累也不累,枯燥而乏味的環境,生生磨出了他一副沉穩的不像話的姓格。
在道學院畢業那年,師傅去世,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將複興玉虛宮的擔子壓在了他身上。
那個時候,還沒過二十歲生曰的陳炎楓腰杆依舊挺得筆直,但卻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跟南臣,蛋蛋,趙諾言紮根道城,暑假寒假都在為了生活費和學費掙紮。
工地上搬過磚,飯店裏洗過盤子,做過酒吧服務生,也被客人潑過一臉酒水。
為的隻是******幾百塊大洋的工資而已。
這樣的生活,不苦,不累,誰信?
大三交了個有錢的女朋友,出去吃飯,出去開房間,都是那個叫姬魂兒的女孩在付賬,但一直到畢業,他都沒有給她要過一分錢。
那個時候,她心甘。他也是。
大四那年,她去了國外,而他也拿著姬如龍給的一百萬開始創業,咬著牙玩命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成功了。
她死了。
這種結果,能不痛不疼?
那個葬禮,他跪著,卻第一次頂著身上的擔子,挺直了腰,死死憋著心裏那股子瘋狂怨氣,在喜馬拉雅山渾噩了將近三年的時間,終於開始翻身。
遇見了秦宸,遇見了林念真,遇見了南宮飄飄,薑魚,甚至坐在他麵前的方紫依。
但直到現在,他還是在壓抑著什麼,一步步向上。
世間千般苦,這苦,這累,這疼痛,忍著熬著,也就習慣了。
方紫依看著發呆出神臉色木然而麻木的陳炎楓,內心沒由來的突然一抽。
第一次沒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食物上,而是看著他的臉龐,輕聲道:“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皆是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嗓音清澈,語調清冷。
這個背著長劍佛道雙修的女人,身上的神聖氣勢驟然間強烈起來。
陳炎楓嘴角扯了扯,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冷漠道:“屁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