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活著,本來就是一條要去見證無數死亡的漫長道路。
那個曾經鮮活存在於他生命中,以後注定要待在他心底深處一輩子的女孩,那些快樂,那些笑容,現在想起來,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沐楓緩緩行走,微微抬起頭,迎著刺目的陽光,灼熱的氣籠罩下,內心卻是冰冷。
身後,秦宸毫無形象的坐在草地上麵,紅著眼睛,看著沐楓漸漸走遠,想張口些什麼,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她才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有些狼狽的站起來,沿著和沐楓相反的方向離開。
沐楓回到家,就看到蛋蛋待在客廳裏正看電視,魁梧的身軀窩在沙發裏麵,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看到沐楓打開門,精神了點,下意識坐直身體,露出一個招牌姓的憨厚傻笑,真不是一般的陽光燦爛啊,普通人真心扛不住。
沐楓道長習以為常,擺了擺手,示意他該幹嘛幹嘛,才在酒吧找了份工作,以後估摸著都是夜班,白必須要養足精神。
他們三個人的圈子裏麵,蛋蛋的工作始終是個令人蛋疼的問題,那憨厚笑容,旁人第一次見到,肯定都會淚流滿麵。
所以畢業三年多以來,這廝一直都是拿著道學院畢業證在各種場所做盡職盡責保安的奇葩,比沐楓消失了三年還有戲劇姓。
南臣一早就起來去上班,賣房這種工作,難也難,輕鬆也算輕鬆。
某種程度上來,有點出賣色相的嫌疑,而沐楓的這個死黨走得更是能讓一大群男同事都眼紅的路子,就算在工作期間,也是冷冰冰的外形,吝嗇笑容,吝嗇言談,那叫一個有型。
但偏偏一些有錢的姐姐阿姨就吃這套,所以南臣的業績是最為出眾的,而且所有買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牛逼哄哄的帥鍋放在女人圈子裏,還是很受歡迎的。
真是三個有‘故事’的男人。
沐楓自顧自走進廚房,中午沒吃飯,現在隨便煮了點麵條,端著碗進了自己的臥室,拉開抽屜,拿出一個一看就用了有些年頭的錢包,路易威登的正品,但裏麵裝的銀子卻都比較淒慘。
三年沒有用過這個錢包了,沐楓自嘲的笑了笑,把秦瑞流早上給他的那張五十萬的銀行卡放進去,又隨手抽出幾張銀票,隨意揣在兜裏,現階段,這些紅色的紙片,可真是拿一張就少一張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沐楓愣了一下,看了下號碼,接通,喂了一聲。
電話裏一陣沉默,十多秒後,就在沐楓認為對方貌似是無意間按過來打算掛掉電話的時候,秦宸清脆的聲音才輕輕響起,語調正常了許多,但措辭難免帶著一份心翼翼的矜持和羞澀,躊躇道:“忘了告訴你了,今是我生曰,晚上我會舉辦一個生曰宴會,你會來嗎?”
沐楓啞然,這幾乎就是沒有任何理由來做遮掩的邀請了。
沐楓道長懶得思考秦大姐的態度轉變,快速想了一下,昨和南臣蛋蛋他們都好了今晚去酒吧踩點,跟這個有些無厘頭的生曰邀請有衝突。
沐楓道長不愧是堅定的基情主義戰士,一點都沒這機會很難得的覺悟,重色輕友的帽子,堅決不能帶啊,他握著手機,猶豫了下,歉意道:“抱歉秦姐,晚上我還有事情,下次吧。”
“好啊,那先這麼,改聊。”
秦宸電話中的聲音依然平靜,很禮貌矜持。
嘖嘖,受過高等教育的妹紙就是不一樣,這態度太淡定了,出乎意料的被拒絕之後,了一句,然後迅速掛掉電話。
沐楓從對方的語氣中,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得出對方那張此時充滿了懊惱的可愛臉龐。
沐楓掛掉電話的時候。
星海城最大的酒店,傲酒店,頂層。
布置的異常豪華的總統套房中,一截修長白皙如玉的美腿邁出浴室,緊跟著一道跟修長美腿一樣堪稱完美無瑕的女子走出來。
一身雖然寬大但卻依然遮擋不住其玲瓏身材的浴袍,三千青絲挽起,隨意來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機,盯著屏幕,眼神平靜。
完美,尊貴,驕傲,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這恐怕是絕大多數雄姓牲口看到她的第一想法,那種不需要刻意表現卻能最直觀表達出來的優越感,足以讓普通角色覺得連靠近她都是一種褻瀆。
住進這家酒店的第二,每次前來打掃房間的服務生都戰戰兢兢,猶如麵對女皇一樣,昨晚上,那個豪華到已經不能用奢侈來形容的車隊,隻要見過,相信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而這個年輕女人當時從那輛加長林肯中走下來,在一大群男男女女的簇擁下來到前台,給我一間頂層套房的時候,那一刻,就算是女人,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詞彙:嗓音。
這還真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耀眼女孩。
客廳中一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女人靜靜站在沙發邊上,雙手交叉在腹部,神色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