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沐楓下了公交車以後等公交車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中,自嘲一笑。
順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在火車站用六塊五毛錢買的軟紅雙喜,掏出一根點燃,沿著街道靜靜行走。
這裏跟剛才在火車站時不一樣,到處都是現代化都市的氣息,燈火輝煌。
沐楓拿著行李安靜走著,跟路邊一個又一個的行人擦肩而過,看著從街道上開過去的奔馳寶馬,路邊一對對相互依偎著的年輕男女,眼神平靜,不羨慕不嫉妒。
轉過路口。
一片長長看不到盡頭的路燈照耀下,夜色中的星海城,更為繁華。
一隊奢華到足以讓普通人瞠目結舌的車隊緩緩行駛,逐漸出現在沐楓的視線內。
三輛黑色寶馬七係開道,兩輛奔馳S600一左一右跟在後麵,最中央是一輛加長林肯,六輛車,始終保持著相同距離勻速行駛。
大氣恢弘。
路上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即使在星海城,這樣的車隊陣容,也並不常見。
行駛在最中央的加長林肯後排車窗緩緩落下,一張絕美的俏臉輕輕轉過來,打量著窗外的景色,神色慵懶,一雙水潤眸子中,三分慵懶,剩下七分,則是徹徹底底足以刺痛大部分牲口的冰冷驕傲。
車內的女孩眼波流轉,最終跟沐楓對視。
一觸及分。
那一刻,包括第二次入世的沐楓在內所有看到女孩正麵臉龐的人,腦海中都隻有四個字。
驚為人!
沐楓眯起眼睛,咧了咧嘴角,轉身就走。
人貴在自知,重在自製。
這是沐楓的師傅生前經常在他耳邊的話,很有道理,起碼以這一刻的沐楓,跟車內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是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沒有任何接觸,估計以後也不會。
引起無數驚歎的車隊和女孩跟沐楓從兩個相反的方向各自離開。
“哧溜――”
將碗裏邊最後一根麵條吸入嘴裏,沐楓從袋子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放在桌麵上,輕聲道:“老板,結賬!”
走出路邊的一家飯館,沐楓拍了拍肚子,一臉滿足之色。
“三年了,味道還是那麼熟悉讓人回味。”
守孝三年,成就吃些什麼野鹿,穿山甲,人參什麼的,隻摻合些鹽巴,早就膩的不知所謂了。
酒足飯飽後,沐楓從新買的雙肩背包裏掏出了一張地圖,展開來仔細琢磨了起來。
“鷹大廈,就在前邊紅綠燈路口吧。”
沐楓第一次入世修行的三年裏在一所大學學習,幾乎把該學的都已經融會貫通了。
不光語文數學曆史地理,就連外國佬的洋文都沒落下,現今就算讓他用外語跟外國人對話都不是什麼難事,再加上從在老頭子的威逼利誘之下看爛了整整三個書架的古書。
真個可以是博古通今,真要比較起來,恐怕當今社會等閑碩士生學識水平恐怕還遠遠不如他。
隻不過是在深山呆了三年,可時代的步伐也不應該發展到無視紅綠燈的存在吧?
怎麼這一個個的都這麼神態自若的就走過去了呢?
而且還是目中無人的橫穿馬路,連斑馬線都沒踩。
“這……”
一時間沐楓愣住了,自己是跟著闖紅燈呢還是等綠燈呢?
眼看著周圍的行人都肆無忌憚的走到了馬路對麵,從就一心決誌要做個奉公守法好公民的沐楓有些躊躇不定了。
三年而已,是這個社會進步的太快,還是我嚴重脫節了?
到底要不要隨大流融入城市呢,真傷腦筋。
在經過了半晌的掙紮後,他還是決定收回那隻險些就要邁出去的腳。
雖然還是有些詫異城裏人為啥當著紅燈就穿過去了,以至於那些受阻的車輛不斷的狂按喇叭,但他並不願違背交通規定。
至少在現階段,他沐楓還遠遠達不到像城裏人那樣目無王法的境界。
結果換來的就是一個穿著打扮異常風騷的金發女郎一個撫媚的白眼,以及一句毫不客氣的:“傻逼。”
冷笑著嘲諷完沐楓,金發女郎就甩著那一頭金色的大波浪,高跟鞋踩的啪啪作響。
心安理得的迎著刺目的紅燈走到了馬路中央,一輛被她阻隔下來的麵包車立時發出了刺耳的鳴笛聲。
“艸你嗎的,一輛破車瞎嚷嚷啥呢?趕著投胎去呀?真他嗎嚇死老娘了。”
望著那********妖嬈的背影橫穿馬路而去,沐楓當時眉頭就緊緊的擰了起來。
傻逼?
特麼白瞎了你這女兒身,出口成髒,真是不知羞恥。
這穿的什麼玩意兒,袒胸露背的,手指上夾著根煙,走起路來屁股還一扭一扭的,勾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