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求活命是不易的,尤其是在當前的情況下,那三個寨主,看樣子功夫都在我之上,鏢局的領頭的鏢師已經血染衣裳了,圍在鏢車旁的其餘的人,已經被盜夥斫翻七、八人了,看樣子今天我們都是要葬生在這裏了,我的心如沉入了一口深井中,忽悠悠地向下再忽悠悠地向下。
拚了,拚一個夠本,拚兩個還賺一個呢,我是早就回本了的。
前麵有女人的聲音在尖叫,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很耳熟,是汪若蘭,幾年海船生活,朝夕相處的妹子,自是不能不顧。
有幾個山匪在拉扯她,她乘坐的馬車翻了,她的夫君也倒在一旁的道上,滿身是血,也不知是生是死。
我奮力地向她衝去,焦急地看到她的發也散了,衣裳也碎了,臉也髒了,幾雙髒手在她的身上邪淫地掏摸著,熱血一下子湧上頭腦,我不管不顧地衝過去,這時沒注意到那個叫什麼林燦的家夥,手裏的銅錘筆直的向我擲來,看來我先殺了好幾個盜夥,已經讓他們留意上了。
我就要死在這裏了,那銅錘本身怕不得有好幾十斤擲過來的威勢極是驚人,怕是連帶上那錘風也會傷筋動骨,而我將被飛擲來的銅錘正麵的擊中,語言已經形容不出來了,那銅錘來的速度。
如疾風如閃電。
老年人都說,一個人臨死前會有很多的想法念頭淌過心頭,但我已經來不及有什麼想法和念頭了,我感覺到那風撲上了我的臉,就那風已經讓我的臉感覺到生生的痛。
閉目待死,是我唯一能做的。
突然身後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就接住了那大銅錘,如此威猛來勢洶洶的大銅錘,那隻纖細的白晰的手穩定的接住了,就象一個人俯身在地麵上拈起一朵在風中楚楚生憐的小花,然後那隻手就柔柔的一擺,那銅錘就倒飛回去,比來勢更要猛烈得太多。
那大銅錘迎麵打上了那個虎頭將林燦的臉,立即的將那張臉打得稀爛,連五官都看不出來了,連正在打鬥的人都止了動作了。
這林燦的武功不弱,先前我們都已經見識了的,但現在居然連照麵都未打,如此之快地就被人殺了,後麵來的人是誰?他先前為什麼不出手?武林的名宿怪俠都有些什麼樣的怪僻?
我愕然回首。
哪來的什麼人啊,武林怪俠什麼的隻存在於我的想象裏。
回首隻看見阿笑,隻有阿笑,隻有阿笑,她緊貼著站在我的身後,背著雙手,此刻她仍帶著那個蒼老的貧苦的麵具,但她的筆直的身形,一霎時間屹立如泰山,氣勢沉穩如大海,浩浩蕩蕩,這時候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那氣勢絕對的讓人不能忽略,她燦亮如此刻照在頭頂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