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柔佳一臉柔柔的笑，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膚如凝脂，看起來美得清雅出塵，也不怪乎她在京中的那些大家小姐的圈子裏會如此受歡迎，甚至還有京城第一美女的稱號。看孫柔佳今日的做派，明月滿可不認為她和胡慧那樣虛張聲勢的人是同一種人，孫柔佳對明月滿根本避之不及，如這般上趕著來找不痛快，絕不是因為她沒腦子。
孫柔佳不可能不清楚明月滿那張嘴巴有多厲害，她會主動過來找明月滿說話，很可能是她的心情很好，好到即使聽了明月滿的冷嘲熱諷，都不會影響心情。
有什麼事情能讓孫柔佳如此高興的呢？
大概和南宮臨墨有關吧。
明月滿隻是挑眉一笑，對孫柔佳的親切並不感冒：“哦，是孫姐姐啊。”
孫柔佳習慣性地撫了撫自己的鬢發，她的頭發如絲綢般又直又滑，看著也是花了很多精力去保養的。孫柔佳低垂著眼簾，道：“明妹妹，多日不見，看你氣色不錯，應是有什麼喜事吧？”
“嗬嗬，我這倒是沒什麼喜事，反倒是姐姐看起來喜上眉梢？”明月滿道。
“真的？”孫柔佳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臉色微紅道：“可能真的是有什麼好事吧。”
孫柔佳不繼續往下說，明月滿也不逼她，反正孫柔佳特地到她麵前說這番話，不像是炫耀，倒像是想要找個對比，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似的。不過明月滿也不是什麼聖母，能讓孫柔佳感到高興的事情，絕對是明月滿不樂意見到的，她也不多言，隻是道：“孫姐姐怎的不去和舒貴人說話，聽說你們還是表姐妹……”
孫柔佳微微笑道：“我和貴人娘娘已經說過話了，貴人不喜喧鬧，我就沒有打擾她。不過……”孫柔佳話鋒一轉，臉上更紅了，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些，“不過今日長公主也拖著病體來了，她說……她說郡王爺也成人了，也該領一份差事了。又說，郡王府日久失修，也該讓內務府派些人去修繕，隻等大婚……”
她這番話也不算隱晦了，意思就是，長公主趁著永正帝能出來說話的時候，給孫柔佳當後盾，求賜婚來著。
盡管有先帝那句口頭上的賜婚，可到底沒有定了婚書，不夠權威。如今長公主打算舊事重提，爭取把兩人的婚事徹底定下來。
明月滿抿了抿唇，良久，才慢慢道：“不知長公主和孫小姐可知曉郡王爺自己的心思如何？”
孫柔佳道：“自然和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嗬嗬。”明月滿也不想往下說了，她突然覺得有些無趣，忍下轉身而走的衝動，對孫柔佳慢慢道，“其實孫小姐根本沒必要跟我說這些，你與長公主的打算，就算不跟我說，我也是清楚的，何必多此一舉呢，你在不安什麼？”
孫柔佳臉色微微發白，她捏緊了手中的繡帕，“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又是那個裴湘兒讓你過來的？”明月滿淡淡道：“你好歹也活了十五六年了，身邊的閨蜜都是些什麼樣的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讓你過來說這番話有什麼目的，是為了看我羞憤難當的臉色？還是讓人以為我在欺負你，好讓你再博得個人善被人欺的名聲？”
孫柔佳蒼白的臉色都有些發青了。
明月滿冷冷一哼，快步走到了別的地方。
孫柔佳不是個傻的，但是她很容易被人挑起情緒，尤其是身邊有個損友，或者不止一個，在她耳邊吹吹風，鼓動鼓動，她就以為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了。在四海殿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來往的可都是京中的權貴，這裏連個宮女太監都不是好惹的，在宮中混了多年，誰能沒點偷聽的本事，就連會那唇語的都不在少數。這樣的宴會場所，正正是那些達官貴人們收集情報拉攏關係的好地方，孫柔佳和明月滿的對話，誰能保證沒有人會學給南宮臨墨聽呢？
明月滿可不覺得自己算計了孫柔佳，本來孫柔佳並不想表露得太過，不過明月滿不著痕跡地引了一句，就讓孫柔佳自己說出來了。
本是想來找明月滿的晦氣，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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