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和李薇相互之間的好感漸長。
但我不確定,李薇對我的好感,是屬於哪一種含義。
有時候,心裏會突然產生一種想要表白的衝動,但很快,就又被一種害怕表白後被拒的擔憂所壓製。
該不該表白,就像是掌心忽然長出的兩條糾纏的曲線,讓我糾結不已。
不表白,至少一切都還在;表白若失敗,則意味著徹底的失去。
經過一段的患得患失、渾渾噩噩後,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深夜,我的腦海裏忽然閃過汪國真的一句詩——我不去想能否贏得愛情,既然鍾情於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誠。
汪國真的這句詩,就像一劑強心雞血,把我打得簡直要從床上飛身而起!
我心裏一邊為自己之前的懦弱悔恨不已,一邊開始思考表白的時機和方式。一晚上設想了十幾個方案,然後又一個一個的推倒重來。
整晚的輾轉反側,幾乎一宿無眠。
第二天起床下地,準備到廁所裏刷牙洗臉。
走到廁所門口時,色銀正好在裏麵,色銀抬頭一見我,竟然“噗”的一聲,把滿嘴的牙膏泡沫直接噴我臉上!繼而狂笑不已!
朦朦朧朧的我,此時是如夢方醒!
我一把推開色銀,擰開水龍頭,猛衝沾滿泡沫的臉。
正在陽台洗漱的國統、希奇聽見色銀的狂笑,也進來看熱鬧。
我抹幹臉上的水,正要找色銀算賬呢,門邊的國統、希奇也哈哈大笑起來!
“伍哥,你…你….自……己……照照……”躲一旁的色銀,蹲在地上,捧腹笑個不停。
我回頭拿牆上的鏡子一照,我咧個去!簡直看見一個被雷劈過的吳孟達!
蓬亂交織的雞窩頭,烏黑發亮的黑眼圈,炯炯無神的眯縫眼,肩上還斜掛著一條郝漢專屬的脫線掉毛枕頭巾!
“哈哈哈!”我自己都被鏡子中的畫像逗笑了。
“達叔,點解甘兜貓啊!”大家笑完後,國統學起周星馳逗吳孟達的腔調。
“哎,昨晚蚊子多,趕了一晚上。”我找了個借口。
“是嗎,那就得謝謝伍哥的蚊子擔當了,不然啊,該我們三個一晚上趕蚊子咯!”希奇一副看破不點破的高深模樣。
算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也沒必要裝什麼聊齋了,我後來任由他們仨的各種猜想,也不去找借口掩飾了。
一通調侃之後,國統說:“今晚是平安夜,搞點什麼活動好?”
平安夜!我一聽到這個詞,就啪地猛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怎麼就沒想到平安夜呢!這一晚算是白折騰了。
希奇見我拍腦袋,笑著說:“你想撫平你的雞窩頭,靠拍可不行啊,得用洗發水洗,才管用!”
嘿,希奇這廝,還真是各種八卦陰陽、歪門邪道,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啊!
“謝奇哥指點!”說完我趕緊溜回廁所準備洗頭,不然晚上這平安夜可就沒法過了!
可恨學校那萬惡的太陽能熱水係統,大清早卻隻有冷水!
哎,快要上課了,已經來不及用熱得快煮水了,事急矣,冷就冷吧,頂硬上!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無!息!的!你!……”每遇冷天洗冷水澡,我這個著名的衝涼房歌手,都會不自覺地唱起《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這首成名曲。
當然是以我特有的高八度的調,用一種對生命有了徹底領悟的方式,盡情呐喊,直至靈魂深處......
當我感覺嗓子要冒煙的時候,也正是洗涮完畢的時候。
一看時間,出門正好。
走出宿舍大門的時候,宿管阿姨看見我,居然對我說:伍哥,這麼冷的天,你大清早的衝什麼涼啊,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阿姨,你…你…怎麼知道的?!”宿管阿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大清早衝涼!我是既羞且驚啊!
“你這嗓子吼得,誰聽不見哪!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阿姨,那個.......我上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