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靜靜地聽著二宮學員的議論聲,頓覺錢雨狠心。莫夕顏同此事一定是脫不了幹係,自己打不過她,隻好先回宮,再做打算,反正這安陽侯府自己是不能住了,也沒有臉麵再住下去。
安寧公主扯下自己身上的紅色喜服,向後一甩丟在地上,不理會圍著自己議論紛紛的人群,徑直朝著皇宮走去。
皇帝此時此刻正在召見安陽侯,他的女兒安寧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悔婚,這樣大的醜事,無疑是給安寧公主和皇家抹黑。
安陽侯站在殿前,唯唯諾諾,不敢多發一眼,此時安寧公主從大殿外急急走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錢雨此次出逃一定與莫夕顏脫不了幹係,方才兒臣去九宮閣二宮閣院找錢雨,聽到很多人都在說莫夕顏同錢雨走動極勤,所以錢雨這次逃婚,一定是莫夕顏挑撥的!”
皇帝聞言,眉頭緊皺,這樣扯來扯去,竟然扯到了莫夕顏的頭上,他還記得那次狩獵,莫夕顏和冷顏君關係非比尋常,二人的婚事也基本定下,此時安寧一說,牽連到錦王,這事情可就有點棘手。
不過安寧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被人欺負了,當然要追究到底。正當皇帝遲疑要不要將莫夕顏傳來問話之時,一個身穿寬大紫袍的男人從大殿走進,隻見他拿著紮滿金針羊皮卷,走到殿前緩緩跪下,低聲道:“參見皇上,小王本是替太後治病,方才聽安寧公主說小王妃之事,故來看看。”
“哦?錦王爺來的還真是時候。”皇上麵有難意,這個錦王把太後都搬出來了,看來莫夕顏他今日是護定了。看著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的安寧公主,皇帝有些無奈。本來安寧公主鬧著要早點成婚就是不成體統,錢雨昨日才知道婚事也是沒有做好準備,此事很難說出個誰對誰錯來,皇帝也是難斷家務事啊。
“罷了罷了,安寧你先回去吧,你吵著要早日成婚,卻沒有提前知會錢雨,這婚事也是太匆忙了,此事不要再說了,安陽侯早日找到令公子,讓他給安寧陪個罪吧。至於這個婚事,南辰郡主不是明日成婚嗎,安寧鬧了這麼大的陣仗,隻能委屈一下南辰郡主,讓她提前一天舉行婚禮了,安陽侯,這件事你去辦吧,不要怠慢了郡主就好。”
“老臣遵旨。”安陽侯長出一口氣,看了一眼錦王冷顏君,微微點頭退了出去。
這安陽侯少說也是風月王朝,紫嘯王城貴族中的貴族,上一輩輔佐先皇時盡忠職守,福澤延綿後代,當今的皇帝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除了安撫,不敢起殺意。
“父皇……”
安寧公主不服,還要再辯。誰知皇帝臉色微微一變,寒聲道:
“夠了。今日的這個事件,也正好讓你長長記性,吃一塹長一智,你也早點回去反省一下自己的過失,我不想看到再有下次……”
說完,皇帝麵若冰霜的緩步走回宮中。
安寧公主和冷顏君愣在當場,半晌後,冷顏君淡然一笑,緩緩站起:
“我要回去了。公主你也早點退下吧,不要在這個時候犯了糊塗。皇上方才不是說過了嗎,這樣的事情還是少些動靜的好,休要失了皇家體麵。”
“你……為什麼你要這麼護著她?!”安寧公主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冷顏君聞言,不覺微微一笑:
“她是我未來的小王妃,不護著她,你,要我護著誰?!”
安寧公主被宮人攙扶著離開了大殿,朝著自己的宮門走去,一路上熟悉的景色讓她更加傷心。
沒多久就經過生母德妃娘娘的寢宮前,安寧公主加快腳步,希望可以躲過此時正在寢宮休息的德妃娘娘。
她簡直是太單純了,方才她剛被皇帝訓斥,今日未來駙馬又明目張膽地逃婚,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德妃娘娘豈能不知?!
看著安寧小心翼翼地提著裙擺,走過自己寢宮前的樣子。德妃娘娘有些心痛,輕聲叫住了她:
“安寧,你要到哪裏去?!”
安寧公主的身子僵在原地,半晌隻好轉過身來,走進寢宮,畢恭畢敬地向德妃娘娘行了一個禮,“參見母妃,我隻是有點累,想早些回去歇著罷了,母妃要是沒什麼事情,安寧就退下了。”
說完,安寧公主作勢就要離去。
德妃娘娘心頭一緊,這個傻孩子,原來受了委屈還知道哭訴哭訴,這一段時日是怎麼了,自從跟錢雨定了婚,吃多少苦也不說一個字。還是自己害了她啊,為了鞏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竟然要讓自己的女兒做籌碼嫁到安陽侯府,現在安寧受了委屈,可見當時的決定是錯誤的。
德妃娘娘歎了一口氣,從石凳上站起,伸手招呼安寧,“孩子,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別躲著母妃,母妃也是擔心你啊。”
聞言,安寧公主越想越覺得委屈,剛才收住的淚水再次奔湧而出,急急地撲到德妃娘娘的懷裏,將所有的委屈化為淚水,一齊傾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