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世間萬物不再受太陽的支配,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至少我想象不出來,所以這一次的贏家一定還是我們。沒錯,太陽必勝。”一個聲音回蕩天地,語氣堅定,卻又虛無飄渺。“那可不一定,在博弈結束之前,孰贏孰敗,豈是你我可妄加揣度的?”另一個聲音響起,下一瞬,便飄散在風裏,無影無蹤。
一老一少兩個身影,並肩站在一片空寂之中,默不作聲地看著日月同輝的天空。
大人物們,博弈遊戲開始了。
那麼,接下來,先來看看你們的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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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覺得最近的日子實在不安寧。
前些天媽媽毫無征兆地病倒,好不容易連夜將她送進醫院,所幸無恙;粗心的她這個月在馬路上連摔四次,還專挑鬧市的大馬路,出了好大的洋相,安寧總是如有特異功能般容易受傷,可能因為上輩子是折翼的天使吧。還有什麼呢,啊,還有閨蜜貫穿耳膜的那個電話。
“包子安!你表妹真的要和殷齊結婚啦?”
有啥好大驚小怪,不就是前男友嘛。安寧酸酸地想。
如果不是表妹恨不得讓地球人都知道的宣傳力度,安寧已經記不得殷齊長什麼樣了,但她清楚地記得四年前兩人可不是所謂的和平分手。虧得表妹全方位的朋友圈轟炸,安寧“很偶然”地了解到,殷齊沒有辜負他富一代父母的財力支持,歸國後把家族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現在雖然不是網絡上的霸道總裁級別,好歹也有閑錢學外國人來一場訂婚典禮。
姨媽為女兒釣到了年輕的金龜婿歡喜了好久,自然少不了給自己姐姐的炫耀電話。安寧很懷疑媽媽是被嫉妒心燃病的,因為那段時間媽媽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斥著濃濃的怨念,安寧默契地讀懂了“你這大齡女青年下了班就宅在家吃閑飯老娘怕是活不到你披上婚紗的那一天了”等諄諄教誨。
不過安寧一點都不羨慕表妹,她很清楚自己和殷齊一點都不合適。早在一次次的爭吵中,安寧便感覺到了殷齊追求的和自己要的有多不同。殷齊想往上飛,為自己創造一片廣闊無垠的藍天;生性膽小的安寧隻想靜靜地紮根,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枝繁葉茂。殷齊的心太高,他的世界太大,還在不斷地擴張。安寧抓不住他的心,也不想靠近他的世界。
四年前安寧平靜地提出分手時,她看見殷齊的眼裏似乎有什麼碎掉了,安寧知道,那不是愛,而是他的自尊心。
四年後的重逢,殷齊站在了表妹的身邊,表妹乖巧地摟著他的胳膊。他的眼神裏沒有了四年前的慌亂和不解,有的隻是滿滿的驕傲、蔑視,一恍惚,安寧似乎看到,還有深深的恨。
不過安寧不在乎這些。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安寧自認為自己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就讓我做個安安靜靜的美娘子吧”,抱著這種想法,安寧選擇無視周圍一切,直到遇上蘇鶴清。
蘇鶴清是媽媽所在醫院的醫生,比安寧大了近三歲,心智卻仿佛比安寧大三十歲。話不多,皮膚白皙,麵容俊朗,高高瘦瘦的,除去醫院的消毒水味外,有種雨後青草的味道,幹淨的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安寧記不得自己怦然心動的那一瞬了,也許是蘇鶴清推著媽媽進手術室前的那一句:“有我在,你母親不會有事的”;也許是蘇鶴清從手術室出來對著她疲憊的溫柔一笑;也許是他翻閱病例時修長的手指;也許是他如水一般清靈的聲音。也許,是見到他的第一眼,安寧便知道,他和她是一個世界的人。
安寧偶爾會很不孝順地打心底感激媽媽的這場病,如果不是這一病,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世上有這麼好看的人。所以安寧決定放棄這25年來所有的矜持,借用各種理由渠道了解蘇鶴清,接近蘇鶴清。可惜收效勝微。安寧三個月來的打探結果,無非是他是名校畢業,在大醫院實習後被留下,現在一個人住在醫院附近,家裏還有一位父親住在城郊,這些沒有多少營養的官方資料。蘇鶴清的過去仿佛和他本人一樣幹淨,他就是一團安靜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