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埃匹斯小鎮淡霧嫋嫋,提前襲來的深秋為鎮上所有房屋凝上一層銀霜。一排排樣式古老的矮樓結構房屋如同墓碑一樣令人心悸,如果不是微弱的晨光默默地撥開寒霧,它看上去很像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鬼鎮。至少村民們自己是如此認為的,所以他們都不約而同選擇等霧氣完全蒸發以後再起床。這一習俗
在小鎮西側廣場附近有座毫不起眼的木屋,甚至連這間屋子的主人萊利克都不知道它的歲數,因為這棟小屋在他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已經翻修過兩次了。和往常一樣,萊利克小心翼翼的撥開麻灰色的窗簾,努力的踮起腳看向窗外的初日。隱隱約約中他能夠看到晨光正努力的排除障礙,那股微弱的金色的能量漸漸強大了,就好像萬能的主神在展開雙臂向他迎來。萊利克每天清晨都會在第一縷陽光照下的時候許願,今天也不例外。
“萬能的主,您能聆聽到我的呼喚嗎?我是萊克斯,對,又來給您添麻煩了。。。”
砰砰砰
正在萊利克對主神許願的時候,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美好的遐想。
“難道又是那該死的洛夫?看來今天又有麻煩了”萊利克小心的合上窗簾後碎步走向門口,由於年久失修,每一次踩踏在硬木地板上都會發出幹木摩擦的聲音。他所說的洛夫可是埃匹斯小鎮一群小混混的首領,整日不忘整蠱萊利克這群無父無母的窮苦孩子,而更令人心寒的是埃匹斯鎮認為他們這群人的存在能夠維護他們在周邊小鎮的安全,反倒不予阻止洛夫他們那過分的行徑,隻要不太過分即可。
萊利克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前,滿懷忐忑的他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濃鬱的酒香自門縫裏飄入,當他心如鹿撞的打開門把手那一瞬間,一股猛烈的酒氣仿佛泥石流般傾瀉而入,那種混合了多種果物的酒氣差點沒把他嗆死。萊利克一手捂著鼻子一邊皺眉喊道:“沃克爺爺,您又喝酒了?”此刻他如同審犯人般看著眼前這位身著青色亞麻長袍、醉得臥倒在門前的白胡子老頭。
在人口數百的埃匹斯小鎮除了辛博家族以外,所有人都隻允許在節日慶祝的時候飲酒,但沃克是個例外,因為他是一名魔法師。這名深受貴族們敬仰的魔法師大人此刻十足一副酒鬼相,不待身形站穩,一頭栽倒在萊利克的身上,嘴裏還呢喃著“。。。再來一杯!”
看著沃克昨晚似乎喝了很多,萊利克非常小心的將他扶到床上,然後褪去滿是酒水的絲質長袍,因為他自己很清楚這件長袍足夠他數個月的夥食費了,所以折疊的時候格外小心。看著沃克醉後如孩童般的麵容,萊利克輕輕的為他蓋上一床仍有餘溫的棉被,每一個動作都輕盈嫻熟,生怕一個細小的動作驚擾了這名偉大的魔法師。一縷暖陽自窗簾的縫隙裏鑽出,剛好照耀在沃克的那張臉上,頓時令守候在他身旁萊利克泛起絲絲漣漪,如果他是自己的爺爺多好?
在這個小鎮裏,萊利克是最為孤獨與無助的。與其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生活相比,萊利克很小的時候就為一口麵包努力的工作,而這份工作僅僅是幫辛博家族旁係看羊而已。不僅薪資微薄,甚至經常會遭到貴族們的嘲諷與打罵。是沃克,這位天降而來的魔法師改變了他的命運。
“嘿!小家夥,想讓以後過得精彩就給我工作吧!”
這句話萊利克永遠銘記,當沃克領著他走出辛博家族的大門時,他看到那群貴族少年無比驚訝與嫉妒的眼光,那是他從小到大都未曾見過的。從那以後他便跟隨沃克魔法師——有著二十年深厚法力的大魔法師的弟子。
“萊利克——”
腦海的思緒忽然被沃克沙啞的喊聲打斷,萊利克側頭一看,隻見沃克雙手捂著腦袋痛苦地呻吟,見萊利克那雙明潤的眼睛盯著他看時,不禁老臉一紅,有些致歉說道:“我...我又喝了一晚上的馬爾加。”
“是的,尊敬的沃克老師,我聞出來了”
無論在何時,萊利克都尊稱他為老師,雖然沃克一再提醒讓他隻喊其名。屋裏彌漫著馬爾加烈性酒的醇香與房屋內獨特的腐敗氣味,嗅覺靈敏的沃克不禁小聲抱怨道:“抱歉我的孩子,你的房間那股味道....恕我不能忍受啊!”說罷,令萊利克收拾小包跟他出門,今天是該讓萊利克去自己實驗室走走了。
彌漫的霧氣終於消散,埃匹斯小鎮迎來普照的陽光,給當地的居民門鍍上一層金色外衣。哈維斯依然起的最早,用純正的羅倫腔兜售他那最為得意的“哈維斯之夜”,一種他獨自釀造的鬆果酒。可能是常年居住在釀酒房中,每當沃克走入小鎮的街巷中都能聞到哈維斯身上散發的淡淡酒香,今天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因為羅倫腔在俄諾公國被視為上層人士的一種體現,恐怕哈維斯的酒不會賣的如此火爆,畢竟單反與貴族生活沾邊的東西都會貴一些。
“嘿,哈維斯!給我來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