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三人喬裝扮成算命道士一行,雲真子手舉旌旗,上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慶東背著行囊,行李繁多厚重,為了掩人耳目,外掛有一捆符咒,一撣拂塵,一柄桃木劍;塵殷則抱著雲真子佩劍,用布纏了一圈又一圈。
這天正值燈花節,安平城中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四外台的兩麵,現出兩列樂隊,約有百十名之多。樂器式樣甚多,大都竹木金石所製,大小繁簡不一,有的五六人共奏一器。街上立時鼓樂暴發,樂聲格外奇特。有的如同鳥鳴,有的如同獸吼,萬嘯雜呈,彙為繁響,又加聲音洪亮,襯著空洞回音。再回顧三人行於城中,與其他形形色色奇特之人相比,倒也顯得普通,這樣一來,他們膽兒也就稍大了起來,腳下步伐自然加快,三人行於一排,遊街賞玩著。
雲真子得目光不斷的從路上身上注視再離開,一連好幾十人,他低垂著頭,神色變得凝重不已。塵殷見狀,以為他是傷勢複發,便低聲問道:“道長臉色難看,難不成是傷勢又發了?”雲真子不做聲響,隻搖頭向前走,塵殷察覺不對,忙扯了扯慶東的衣角,示意他小心行事,並加快腳下的步伐,緊跟雲真子而去。
待遠離四外台後,人逐漸稀少,雲真子道:“此地人煙雜亂,切莫張揚,我們還是速速尋處客棧住下。”二人點頭應道,這裏城大房多,尋處客棧豈是難事,為了雲真子方便療傷,三人偏找了處離藥鋪稍近的地兒。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三人的運氣也著實差了點,本想找了處客棧離城中最為熱鬧的四外台足足有七八公裏遠,應該算是安全了,卻在將要進門的一霎那,碰到了最不想看見的幾個人。
對方正是大漠刀王“石龍飛”一行,共有三人,正中一白胡須老人,站於右側的又是另一長相清秀男子,站於左側的就是他。塵殷認不得另外二人,也沒找到彭海的身影,心想他要是還被吊在胡同裏,被餓死那當然極好,又想他或者是因為不敢麵對石龍飛和他的師父,尋地兒躲了起來。
雲真子認得其中二人,一是石龍飛,那是之前的冤家,二就是那白胡須老人,雖與他並無瓜葛,卻有牽連,他正是石龍飛的師兄,青海蝠王“韋明德”至於另一男子,他卻沒有見過。雲真子還算鎮定,低垂著頭,並不往石龍飛等人望去,可塵殷和慶東卻不能做到鎮定自若,由其是慶東,遠遠看見石龍飛他們,就被嚇的哆嗦了一下,忙向雲真子求助。
石龍飛等人並未注意他們三人,他在雲真子手上吃癟,手段更是無恥,作為一輩江湖高手,可謂是臉麵全無,再加上身上傷勢未好,這些時日諸事不便,心頭更有一把火,今日與韋明德一起,才得以將心中苦水訴出。
韋明德好生相勸,要他莫再與嶽真派諸道士糾纏,至於門下逆徒彭海,等他捉到,自會交於他手中處置。韋明德所說並無道理,他資曆老練,知曉嶽真派底蘊厚實,其中五真人更是不好惹,單說個個武藝不凡,其五人聯手更是有一套能增強數倍功力的陣法,所以武林中人多是不想招惹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