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不知怎的,居然渾身出汗,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不過還好,應該沒什麼大礙,我先去給你倒一杯水。”任文昊上前,拿走桌上的茶壺,轉身將門打開,走了出去。
出門後,他臉上保持著的微笑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沉穩的臉。那樣的陌生,是從未見過的任文昊,就連他頭稍微偏了偏,看著任旭堯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嘶……”任旭堯倒是沒有發現什麼,他隻覺得腦袋裏的疼一陣一陣的,像是被人強行灌入了什麼東西,又被人強行取走一般。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居然滿是傷痕,還有已經凝固的血珠在上麵,倒不是駭人的很,卻讓他覺得很難受。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不過睡了一覺而已啊……
不對,睡了一覺?他是何時睡著的?又是為什麼會在這沙發上睡著?
不行……不能想,越想他的腦袋越是疼痛,越是疼痛腦袋越是空白,根本就找不到什麼線索。
看來,他的記憶,是真的又沒了。
縉雲棾沒有成功說服冰翎月嗎?
可是,縉雲棾在冰翎月心中的地位也是尋常人所不能及的,連他都不成功……
“哢嚓”一聲,一隻衣衫的褶襇下麵,露出一隻十分秀氣套著黑緞鞋的腳,踩在那地上的柔嫩樹枝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漫天的花瓣飛舞,在高大的合歡樹下,冰翎月一步一步的朝它走去,風一吹,她的長發便飛揚起來,帶著些許清香。
那冰藍色的衣衫伴著那屬於合歡花浪漫的粉色,形成一片亮麗的風景,即使與大樹比起來她是那麼的渺小,卻又是那麼的令人難以忽視。
果然……還是冰藍色更適合她麼?
此時,縉雲棾才慢慢的,步到冰翎月身後。猶記得見到冰翎月時,看見她穿的最多的就是血紅色,可是那陰冷嗜血的模樣並不是她的寫真。
都說冰藍色的女子是素潔如秋水的,有著一絲古典的氣息,帶著一種安靜蘊致。可是她不同,那身上偶爾的放縱,就如冰藍色上蒸騰的霧氣,妖嬈且貞潔。帶著魔性的美感,讓人沉淪於其中。
“不知雲棾神君可看夠了?”冰翎月靜靜的站在樹下,嘴唇微啟,帶著些許的疏離與冷漠。
“……”縉雲棾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病情穩定下來了……他雖然希望她好起來,畢竟她現在的模樣才是他最初動心的原因,可是他卻總是覺得,自己從未進過麵前這個人的眼。
如果她能夠一直保持發病時的模樣,至少情緒能夠因他而跌宕起伏,可如果麵前的人正常的很,那就算冰翎芫現在就出現在她麵前也不會影響到什麼的……
幸好,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護她,對她好,隻要她沒事,那自己無論怎樣都沒有關係。所以他從來不在救與不救之間徘徊,一旦有機會,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