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夏莎終於開口了,我欣喜萬分,趕緊給她倒來了溫水,讓她喝下。
夏莎清醒了些,喝了水說道:“我好難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胡說什麼?”我抓著她的手,對她一頓“熱愛生命”專題教育。
而夏莎開始說什麼她死了也好,又問她死後會不會到天堂,我聽得雲裏霧裏,接著又聊起我,說我是個大傻瓜、呆子……
“是,我是傻瓜,但是你比我更傻,要是發燒會死人的話,那每天不知死多少人。”
我打開退燒藥給夏莎喝了一勺,藥房的“醫生”說過:高燒不退就得喝,以防燒壞了腦子!
我將夏莎說胡話認為是腦子燒壞的前兆。
在我好言相勸下,她把藥喝了。不到五分鍾她的燒便退了,我暗自高興,幸好聽了那位大姐的勸告。
夏莎衝我一笑,憔悴的臉讓我倍感憐惜。
突然想到曹雪芹對林黛玉的描寫: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不也正是在描寫夏莎嗎?
那一刻我有點醉了。
“呆子!”
我如夢初醒,尷尬至極,臉上一陣火燒。
“你急救的本事挺不賴,真看不出來。”
我樂嗬一笑,被讚揚之後虛榮心漲了數倍不止。不過想到好心沒好報,又感沮喪,暗歎一聲。
“怎麼了?”夏莎問,我搖搖頭,夏莎突然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那救人的本領在哪學的?”
“大學我是學校遊泳隊的,每個人的都要學的。”我給夏莎講了一些學校的事,她饒有興致的聽著。
“大學,大學生活是不是特別美妙?”
“還ok吧!”心想難道夏莎沒上過大學嗎。心裏無數疑惑。夏莎開始問長問短,問大學校園如何,大學生活如何,她問一句我答兩句,看到她精神好了許多,心中寬慰了些。
“你,沒上過嗎?”我問得委婉,夏莎低頭沉默了一秒,卻說:“原來你也是海邊長大的啊!”
完全答非所問,我答:“難道你也是?”
“你卻遊泳那麼好!”
又答非所問。
“你也不賴!”我說。
夏莎吐出半個舌頭,像是做賊心虛一般。
“但我更佩服你的勇氣。”我接著說:“即使很會遊泳的人都不敢輕易下水救人。”我看到夏莎低下頭,我甚至在懷疑當時夏莎到底想幹什麼。
“張小蕾!”
“啊?”夏莎的思維太跳躍了。
“你很愛她,對不?”
我如被電擊了一樣。
“你,怎麼問到她?”夏莎一問讓我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
張小蕾,我是否愛她?
我們曾經有過最美的時光,我們曾經有過最好的年華,在那樣的年華裏,我們許下過我們的諾言,但那些最動人的海誓山盟啊,在歲月中變成了灰,風一吹,飄散得無影無蹤,讓我恍然如夢,夢醒時分方覺現實何其殘忍,不允許我留一絲天真的幻想。
夏莎看我呆若木雞樣子,接著道:“那天晚上你說了一夜的胡話,每一句都離不開張小蕾,你既然那麼愛她,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我……你不會明白的,我和她有著世界上最遠的距離,那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她麵前,她卻不知道我愛她。
“她,有權利去追求她的幸福,而我無力去留住她,因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夏莎聽得怔怔入神,而我黯然神傷。
“我好餓!”
“那你想吃什麼?”
“都行!”
我一想家裏就剩一些米了,也沒什麼其他的了東西了。“我給你做點粥吧。”
夏莎微微點頭嗯了一聲,突然鼻子一皺,“什麼味呀?”
“我給你熬的藥,我去看看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