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掩口而笑,“害怕了吧?她的傳說多了,‘瑤姬娘子’當年可是響當當的女俠,僅次於行教薛濤之威名,年輕之時,追求者何其多,她師兄康裏夔夔更是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沒想到最後被趙孟頫搶了去。”
“管道升外號竟然叫瑤姬娘子,還有這麼一段軼事。”
不過康裏夔夔這個名字很是耳熟,略一回憶,陳文起便想起他是與趙孟頫同輩的草法大家,傳說他運筆速度快若閃電,如驚雨磅礴,能日書三萬字,委實厲害。
兩人聊著,路過一座石橋,蔡文姬倚欄而坐。
“你本為隸教聖女,為何來巨鹿山?”
蔡文姬略微出神,袒露心扉,麵帶沉重,“我爹說我出生之後,五行全無,命格易夭,我爹看著我一天天孱弱下去,在我十六歲那年,算卦占卜,說這邊有機緣,冥冥中有一線生機。”
陳文起愕然,這是他第一次知曉這個外表冰冷出塵,性子爽直霸道的女子,竟有如此令人生憐的一麵,生在絕頂豪閥家,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令人唏噓。
幾次短暫接觸,他內心深處也漣漪微動,如春風拂平湖,生出男女之間的親近之心。
他心神一動,“我想看看你。”
蔡文姬雙眸頻閃,直視著他,聲音低若蚊蠅,帶著難得的嬌膩羞澀,口中卻是拒絕:“不要。”
陳文起前世紅顏知己眾多,自然明白當一個女人在你麵帶羞意的說不要,那就是要。
“咦?你看那邊是什麼?”
蔡文姬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另外一麵,發現什麼動靜也沒有,心下便知上當了。
陳文起電光火石間一伸手,一把扯下那個礙眼的蒙麵白紗。
微微失神中,他眼前一亮。
這是一張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絕美臉龐,他也從來沒有看到過女人能長得如此絕色。
隻見她膚如凝脂,領如蝤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方桃譬李,皎若秋月。
好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
蔡文姬不防備,被他偷襲成功,頓時又惱又羞,“人家跟你說最最重要的事情,你卻輕薄於我,不理你了。”
陳文起張大嘴巴:“這就算輕薄了?”
蔡文姬伸出纖纖柔荑,“白紗還我!”
陳文起渾似沒聽到她,眼中依然欣賞著古今千年都難得一見的瓊姿花貌,右手卻很利索的將白紗揉成一團,塞入懷中。
“你欺負人。”
蔡文姬臉頰飛起紅霞,氣惱的一跺腳,扭頭跑去。
臨去秋波那一轉,回眸一笑百媚生。
陳文起心神一蕩,驀然耳中傳來包袱裏小黑的脆生童音:“主人,那個姐姐體內,好似被封印了一道枷鎖。”
“枷鎖?”
“對,在墨海與筆髓之間,骨盆壽輪之上,纏繞著一道黑線,無時無刻消磨著她的精氣神。若不是有大神通之人,幫她穩固神魂墨海,說不定她早早就已經死去。”
陳文起皺下眉頭,知道貪墨獸有看破虛妄之能,沒想到它竟然能看透蔡文姬的命格困境。
“這黑線,你可認識?”
“這貌似是‘奪命索’,乃是將十八種至陰妖物的神魂煉化而成,專門傷人神魂壽命,隱蔽至極。不過能種下如此惡毒之物的,隻有屈指可數的大能,以逆天改命的大神通,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