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每個人都活得很輕鬆?……你隻不過是把自己封閉在了自己的世界,你不願意探出頭來看看別人的世界,更不願意打開自己世界的大門放任何人通行。”
是的,我不願意,說白了我隻是愛我自己甚過愛任何人,這有什麼錯?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打開了心,我以為我的世界已經有了軒和落落,到最後卻還是發現不管是誰,總是會有離我而去的時候,我最終都隻有空守自己的天地,或許……我真的該離開的,甚至在多年前,我就應該不再屬於這裏。
“害怕受傷吧,那種一個人****傷口時的寂寞,那種有苦不能言,有淚不能流的折磨,明明是脆弱得仿佛世界都已經坍塌掉,卻還是要獨自堅強,自以為練就了一身銅牆鐵骨,不會再流淚,不會再脆弱,卻還是在最無助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脆弱,然後享受一份孤獨的侵蝕,盡管心上滿目瘡口,卻還是要漠然地看著這個世界,假裝不在意,不經心,其實明明是在乎的很……”
這是南宮木?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安靜地仿佛敘述心事的男人,臉上平靜地看不出情緒,眼裏卻已轉換了無數流光,我被怔住,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是他竟然已經了解我到這種地步,還是他是真的在敘事自己的心事!
呆愣之間我幾乎忘了該怎麼來回應他的話,嘴裏隻能發出一個單音,“你……”有疑問,卻問不出,又心疼,卻開不了口。
他說得對,不是每一個人都活得很輕鬆,很自在,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自己的無奈,隻是我習慣了做鴕鳥,把自己藏進自己的世界,於是自我心安理得的覺得整個世界虧欠了我,其實誰都不欠我的,即便是那個一走多年的女人,她用物質行動補償了十多年,她欠不了我什麼,畢竟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補償,享受了十多年……
“想通了?”他忽然湊到我麵前來,我對上他的眼。
我雖然糊塗了,不知道他說的是否是他的心,但我卻也明白他是在要我不要逃避,難道我的臉上一直都寫著“逃避”兩個字?為什麼他總能看得這麼清楚,甚至他的話為什麼能這樣打動我?
“為什麼你會這麼了解?我一直以為……”
“一直以為我就是一個生活無憂的闊少、紈絝子?”眼裏又有了幾分笑意,我還是比較習慣這樣的南宮木。
“差不多吧,至少不會了解我們這種人……”我的聲音有點低,居然有點害怕說出來。我們這種人啊……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習慣了夜的包圍,適應不了陽光,有時候不是我們自己躲進自己的世界,而是陽光太過溫暖,溫暖得想要流淚,而我們的眼淚隻適合黑夜,當太陽落下的時候,寒冷會變得無邊無際……
“沒有人注定活在黑暗裏,也沒有人注定沒有資格不能享受陽光,所有的意念全看個人……你可以堅強,卻要迎著陽光,你會看到你從未見過的風景。”
算是誘惑嗎?我從未見過的風景,我可以渴望嗎?
我用眼神詢問,他很堅定地點頭。
或許……我真的可以?
我終於正視著他的眼睛,看進他的眼裏,那眸子裏清明一片,卻有什麼隱隱浮動,是鼓勵,是支持,總之他堅定地告訴著我,我可以。
直覺告訴我,我可以,我可以相信那雙眼睛,可以相信他。“謝謝。”
他輕輕地靠近我,伸手扶著我的肩沒有理會我說什麼,另一隻手按下我蜷在身前的膝上,“這是沒有安全感的坐姿?”我看到他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飯後不要這麼坐,不利於消化。”
我疑心我聽錯了,他的話語裏居然帶了幾分寵溺,但是他的動作卻那麼霸道,膝蓋上還帶著點隱隱的疼。這個人……我真的是看不透的。
“我好像總是來打擾你。”我半天找不著話說,又有種想逃跑的衝動,這不算是逃避吧?我暗暗地安慰自己,不是逃避,隻是在這裏真的會有點……尷尬而已。
“你少惹點麻煩就不會打擾我了。”我?惹麻煩?我自認我一向都是比較規規矩矩地活著,雖然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但是好像真的沒有惹過麻煩吧!充其量就是喝醉了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他,然後又好巧不巧地被他給帶回了家,這好像也不是我自願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麻煩?
其實我更想說的是,“我該走了。”卻又覺得太直接,畢竟他救了我,我還沒有謝過,想到他說的麻煩,心裏有點別扭起來,既然覺得我是麻煩,何必要救我,還帶我回來,幹脆把我仍在馬路邊上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