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路閑聊著回到宴會廳,陸小妹已經開始了工作,正好,我可以避開一些尷尬的局麵。
可是奇怪的是,那個一向玩世不恭的我的老板任邢詡居然也在場。我隱約覺得我被那個家夥給擺了一道,既然他能查到我和落落的關係,必然不會漏掉我和軒十年的交情,或許在他看來,這是一段纏綿悱惻的三角戀情也說不定!看來他分明是故意要讓我來參加這場宴會,分明就是想看我的笑話,這分明就是他的詭計!
我走向軒和落落,他們正親密地挽著手,看起來甜蜜而幸福,而一旁那個惡劣的紈絝子弟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我,那臉上痞痞的笑容讓我有種想扁他的衝動。
“啊,冷沫,你上哪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你可真能偷懶,看我工作都快完成了才回來!”她嘟起嘴來責怪我,但是沒有一點怒氣,這樣的陸小妹可愛之極。
“好了,反正我不回來,不還有大老板幫你撐著呢嘛?有任大老板在場,那可抵兩個冷沫的作用呢!”我故意瞪了一眼那個看好戲的家夥,不想跟他爭辯什麼,他想看好戲,倒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好興致,要讓他這場“精心布置的陰謀”落空了。
“嘿,我說小沫,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可是在工作的時候看不到你可真是一件教人傷心的事呢!”我不得不說,這個任大公子捂著心口裝可憐的樣子確實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模樣,可惜找錯了對象,這種伎倆應該找陸小妹才是。
“那麼要罰還是要炒就任憑老板處置了。”我做出謙卑的樣子,陪他把戲做到底。
“好了,詡,你要是把沫這麼好的員工炒了,可別沒過幾天就來找我哭著吵著幫你勸人!”軒笑著捅了捅任邢詡的肩。
我有些傻眼,這兩個人認識?還這麼熟嗎?可是之前為什麼軒要攔著我不讓我進慕瑟?
“沫沫,今天很晚了,有些事我想改天和你聊聊可以嗎?”落落站出來拉住我的手,眼底還是那麼滿滿的愧疚,霧蒙蒙的一片氤氳之色。
這個傻孩子,愛情可以讓嗎?即便你不愛,這已經是你做出的選擇,不是說讓便讓,說放棄便放棄的,何況,我和軒之間,根本無關愛情!至少對我來說,愛,太奢侈。
“南宮先生,多謝你送沫回來。”所有人的視線被軒拉到我身後站著的南宮木身上。
“這是應該的。”他淡淡道。
我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幾人之間的神色都緊繃起來。
“冷沫,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陸小妹悄悄拉了拉我的一角輕輕囁嚅。
我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感謝陸小妹,她的一句話幾乎把沉到海底似的氣氛拉出了水麵。
“那個……抱歉,我們該先回去了,我說老板,作為一個合格的紳士,你是不是該送一送你的員工呢?”
“哈,那是一定的。走啦!”任邢詡很瀟灑地甩了甩頭,“軒,我們就先散了哦,嗯,今天就不打擾你了!”他有意無意地瞄了瞄軒身邊的落落,落落卻是一派從容的神色,絲毫沒有介意任邢詡的話,或者說,根本沒有一個訂婚後女人應有的嬌羞之色。
我感覺到軒的額頭隱隱有青筋暴露,趕緊拉了拉不怕死的任邢詡,示意他現在還是走為上策,否則估計他連怎麼死的都該不知道了。
“難道,軒沒有告訴你,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戲?而這場戲的出發點和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你?”走出門的時候,任邢詡在我耳邊低低地說。
我果然沒猜錯!
這個家夥真的是很欠扁!
可是,隻是一場戲!
任邢詡的詭計就是要我看到這場戲嗎?就是要我明白軒和落落之間真的是什麼都沒有,隻是為了給雙方家庭一個交代而合謀的一場戲,隻是為了我好而合演的一場戲,最終隻是為了要我幸福?
我不要,他們不明白嗎?
但是任邢詡為什麼這麼做?是因為軒?是軒叫他這麼做的?
我不明白。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我看不明白,看不清楚。南宮木的世界,任邢詡的世界,甚至是軒的世界也越來越模糊了……
有一種無力感。
算了,不該想的。有些事不是我能去想,能去明白的,管他什麼陰謀,什麼詭計,什麼權勢,什麼利益,都不是我的世界能夠承受得住的,我不過求一片安寧的歲月,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