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自然是趙國士子,其中的頭領自稱舒桓;而立之年,一身冠服;早年曾遊學於秦。“奉趙王命率趙國士子為樂安君家臣。”舒桓如是說道。
趙政自知這是趙國為他將來歸國做得謀劃,到時他的家臣皆由趙遣,秦國之政自然也就難逃趙國主宰。趙政相信過上些時日肯定還會有許多趙國兵卒自稱奉趙王命為樂安君親衛。雖如此,他亦發作不得。隻得說道:“如此有勞舒子,如今吾正愁無人;舒子真是解了我之急也。”
舒桓亦知其意,並不多言;隻是安排一眾士子很快就接掌了莊園內外。趙政亦隻有苦笑對之。他自不能對這些士子種下魔種,即使他很想;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頗有誘惑力的想法。這些人時常會與趙國官吏接觸,甚至他們本身就屬於趙國官吏。他的魔種又未達色空無相的境地,很容易為此世高人看破。那時隻怕他真得難以生離趙地了。
“如今隻有先想些辦法將新買的奴隸都自轉化,到時再做其他。隻是無人時不便,來了這些趙國士子卻是更加不便。”趙政心頭正在想著法子,但是很快他就暫時放棄;因為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他的眼前。
“吾有十萬金,雖是這些時日用度不少;但亦不算多,如何會沒錢?”趙政有些疑惑。“實如此耳,主君購奴用去四千金,莊園居所亦用去三千金。這些時日的糧食用度亦有一千金。加之租地,穀物;農具亦有五千金。吾等三十二人,每月薪俸二百金。然其中之最大者,莫過於孟校尉的五百禁衛,每月軍餉;糧草給養就有四千金。此外主君將婚,聘三萬金。夫人將來的車駕,儀仗等亦須兩千金。算來主君雖有十萬金,亦不過數月用度耳。”舒桓麵雲淡風輕的說道。
但此時趙政已是滿麵鐵青,他此時就算是再好的涵養也忍耐不住;何況他的涵養並算不上好。
“園中許多用度也就罷了,聘禮亦是應當。如何那五百禁衛亦要吾來給養?他們乃是趙國禁衛,又非吾親衛;與吾何幹?”趙政怒道。
舒桓不為所動,好似全然沒看見趙政的臉色;仍是那般波瀾不驚的模樣:“王許五百禁衛為夫人將來的親衛,已屬主君而非趙也,自然須得主君給養。”
“如此大事,吾為何不知?”趙政咬牙切齒道。“主君為貴胄,隻需為君上。此等事自是我等家臣本分。”舒桓如是說道。
趙政有心拂袖而走,卻也知那般於事無補。是以他又強自忍耐:“以子之見,為之奈何?”舒桓見他平複下來,亦有些詫異,蓋因這本就是有意為之;欲將趙政作傀儡耳。未料他竟能忍耐。
“主君可與趙暫借,將來歸國還之即可。”舒桓雖有些詫異,嘴上卻如是說道。
趙政強自忍著給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的家臣,卻處處為趙國謀劃的人種下魔種的衝動。強笑道:“子既有算,自為之就是;何必問過我?吾隻自為君上就是!”
“禮不可廢也。”舒桓恭聲道。趙政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拂袖而去。
“此報將來定有還也!”趙政心中發狠。但眼下卻是無能為力,隻能隨之。
其後,舒桓便以秦樂安君之名向趙借金十萬;許將來歸國倍還之。此時,列國皆知趙有謀秦之意也。
趙政自那日後就不再管莊園內外事,每日隻是飲酒為樂。隻是一有餘暇,就去自家田地裏察看耕種。舒桓等人也自由他,隻要不出莊園;都自不管。
趙政也自暗中將後來的奴隸都自種下魔種,隻是不曾轉化。於此同時,他亦與一位意料不到的高人隔空交了回手。這既讓他吃驚,也隱約感覺到;隨著此人的到來,趙王一直醞釀的圖謀將露出一角。自己抑或真的可以借著這一場變動,徹底脫離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