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慘慘的手在動,它們都在動,五指抓虛空,想抓住什麼東西。齊刷刷地,遍地都是,講真,還挺壯觀的。
我苦笑一聲,好像,隻能走到這了。
“喂,你沒事吧?”
聞聲,手們都縮了回去,埋回了土裏,有人向我走來,能聽到腳步聲。
跑久了,虛脫中,身體不住地打著顫,艱難地想爬起來,幾次都是手腳發軟爬不起來,
“你沒事吧?”聲音在頭頂響起,一隻修長的手遞到了我麵前,我抓著這隻手站了起來,道了聲謝。
抬頭,我愣住了。
眼前,是一位眼蒙著絲帶的女性,她手中拄著盲杖,米黃色的碎花小裙,頭戴簡約可愛的小草帽。
柔美寧靜的一位姑娘。
而且,她的眼睛看不見的樣子,她怎麼會獨自在這裏?縱觀林子,陰森的可怕,黑暗中好像隨時能跑出點什麼。事實是,周圍確實有東西存在,那隻隱藏在枯葉間的小指頭好似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又偷偷地往裏縮了些。
“你還好嗎?”她又問。
我的呼吸急促,樣子很狼狽,手腳被樹枝芒草劃傷了,臉上有幾道是火辣辣的疼。
但她看不見不是嗎,所以我說:“沒事,跑的急了些,你怎麼獨自在這?”
在這回望,能看得到坐落在山腰的大宅,大宅裏燈火通明,從山上看下去,如同一盤棋局。
“我來采點花。”她微微一笑。
深夜來采東西?看到她蒙了紗的雙眼,見她有些笨拙地用盲杖探起路,理解到,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對她都是一樣的。
說不定,某種花隻在夜裏開放呢,也就隻能晚上來采吧。
我剛想去扶她,被她婉拒了,“我能自己走,不用麻煩。”
路人告訴我鬼門在山頂,我被追趕了一路,倒是避過守衛,直達後山了。
眼盲小姐在前麵領著路,隻有一條路,我隻能跟著她走。雖然能感覺到周遭有鬼手在蠢蠢欲動,但沒出現在視線內了。
一直走到沒發現鬼手蹤跡的地方,看到了一個亭子,我走進亭子,打算歇歇腳。
柔和的月光灑下,這一地開得燦爛的花草覆上了一層柔光。
亭外,有一棵高大的桃樹,可惜已經枯死了,跟周邊的生氣勃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點格格不入。
盲眼小姐來到枯樹下。
她麵對著枯樹,微抬了頭,不知她想幹什麼。
久久過後。
忽而,她伸了手,接住了一朵桃花!
枯樹無葉更是無花,這周圍也沒有其他的桃樹了,這朵桃花哪來的?
在路上,我並沒有和盲眼小姐過多的交談,她看似溫柔,氣質卻清冷,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所以,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倒是知道她是為了幫妹妹找治傷的藥。
片刻,她又抓了一朵!
看得新奇,起了好奇心,我也來到了樹下,四處觀望,麵前這棵依舊是棵枯樹罷了。
閉上了眼。
細細感受周遭。
風吹葉的沙沙聲,遠處枝頭有蟲鳴,地上被卷起的枯葉聲響,聽到了螞蟻爬過枯葉的細微響動。入耳之聲極為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