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留十來日,周圍風平浪靜,敵軍遁跡,友軍無影,眾將士漸漸放鬆緊張心情。大後方倒打成一團,可駐紮地周遭並無戰事,一路尾隨的德意誌兵團也自覺遠離,周文龍終於鬆下一口氣。
安然折返,老軍師喜中含憂,將帝皇的反常舉止一五一十稟明。一路琢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最終確認帝皇或許會在給養上動手腳。為以防萬一,懇求主將盡快自籌給養,以免到時陷入被動。
對老軍師的建議予以認可,考慮少許,周文龍暗自發愁。早已徹查各部,手中給養僅供十來日開銷,近四萬人馬所需給養絕非一點點,既要進攻,又要防範帝國,一時半會去哪籌集?
“微臣建議,可以采取三個辦法解決給養問題。一,明搶,待破城後逼教廷奉上給養。當然以物換物,用帝皇給我們的糧草強換。二,暗偷,日後行軍,對途經地域民眾一律驅離。同樣以物換物,偷多少算多少。三,自籌,至現在起,實施配給製,盡量節省。萬一給養耗盡,拿出蒙古人的作風,割馬蹄,啜飲馬血……”早想出對策,儒者一一獻計,“實在堅持不住,殺備馬充饑,如有必要,果斷拋棄奧地利俘虜團。另外,一支四千餘人的德意誌兵團一路跟蹤,至今不曾放棄。返回時,大可施以迷魂陣,奪其糧草。此事可交由徒單克寧大人完成,利用歸順的德意誌勇士,打消其戒心。成功把握大致八成以上,但受製於帝皇翻臉的時間。”
“嗐,我的老仙師,您可真是我虎賁團的定海神針。隻要有您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由衷讚歎,周文龍長揖於地,“請仙師受我一拜,待戰事稍定,文龍拜您為國相。所有政務由您一手掌控,隻要您發話,文龍無所不從!”
惶恐跪下,儒者始終不忘尊卑之禮,好言提醒,“微臣有幾句話要講,請駙馬爺別生氣。如今的虎賁團早已今非昔比,卡娃殿下也加冕為西裏西亞女王,您……您不可太隨意。自稱為朕略有不妥,但也不能一口一個我,以微臣之見,稱本王完全可行。”
“仙師請起,文龍記住了……”攙扶起老軍師,周文龍澀然一笑,“如何自稱倒不用著急,威信並不是靠一口一個本王抑或朕所能樹立,殺伐西域,迄今未嚐敗績,文龍相信軍中所有大將無不心悅臣服。仙師,您覺得呢?”
“唉,駙馬爺說的也有道理,但微臣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沉吟少許,儒者低聲獻策,“待順利回師西裏西亞,論功行賞之日,您以王者身份敕封功臣。如此一來,豈不兩全其美?”
“此事日後再議,本將倒覺得駙馬爺或者將軍聽著順耳……”含糊其辭,周文龍再次鞠躬致謝,“謝仙師,您也累了,早些歇息。我還指望您活上一百多歲,助我虎賁團平定西域……”看看無可奈何的老軍師,擠眼一笑,“本王恭送國相回營!”
三日後,幾百車給養如期抵達,派人接收,拿著軍令狀一般的詔書,周文龍下令拔營。一路急行軍,一路秋風掃落葉,將所途徑的地域一律偷得幹幹淨淨。當然,留下相應糧草以及聲明,至於有毒無毒,全由帝國負責。
一路並無敵軍,亦無帝國軍團,繞過羅馬城,近四萬無敵軍團直撲形同虛設的君士坦丁堡。先大軍而動,徒單克寧所部率先趕到,一舉擊潰五千餘意大利守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包圍。
五天的時間裏,混編軍團隻管暗偷不止,直到不知不覺抵臨恢弘堡壘。也不理會嚴陣以待的城內守軍,各部分頭奔忙,偵探城防,突擊地點選擇結構最複雜也最堅固的東門。
架設火炮陣地,檢查丸藥,測試距離,調整方位和高度,脫脫罕老軍師親自上陣指揮。波西米亞重甲軍團一分為三,一部負責一座城門,當然隻詐唬,並不進攻。外圍大量遊騎三五成群,貌似漫無目的晃蕩,實則收集情報和尋找西域人隱藏的果腹食物。
曆經多位城主改建擴建,君士坦丁堡的城防結構極盡繁複。外城、內城、甕城、夾城交錯其中,譙樓、哨樓、箭樓、瞭望樓數不勝數,大大小小的城門環環相扣,簡直如同迷宮。一眼望去,令人氣餒。
再堅固的城門,再繁複的結構,在摧毀力驚人的炮火麵前,依然顯得弱不禁風。親自勘察完畢,製定層層突破的攻擊方案,周文龍厲聲下達命令,“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