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掙紮,乞顏部副將拒不吭聲。眼神略顯悲傷,一股不服很快消散,低下頭,一聲接一聲歎氣。不住擺頭,劉安拚力鬧出聲響,力圖引起主將注意。土拓兒同樣一臉沮喪,瞪一眼折騰的裨將,嘴裏唔唔有聲,似乎在咀咒。
一一拔出堵口物,周文龍屈身蹲下,“劉安,還想說什麼?莫非你也不服?成王敗寇,不服也得服。你有太多太多機會,可你沒有珍惜,知道本將為什麼到現在才下手嗎?”
“服,末將服,而且心服口服人也服……”黯然垂頭,劉安呐呐辯解,“末將雖懷恨在心,但一路走來,心中的仇怨早煙消雲散。如果將軍再給末將一個機會,末將一定好好把握……”
“膽小鬼,怕什麼?大不了一死……”厲聲嗬斥,桀驁不馴的土拓兒不改初衷,隱忍已久的怨氣一下子爆發,“老子死也不服,南蠻兒,你的心機別人不了解,老子可一清二楚。借幾位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苟活到現在,如今又利用斡羅斯勇士和公主,滿足你一己私欲,老子隻恨當時沒……”
“沒搜集到謀反鐵證,對不?老小兒,今日也讓你死個明白……”打斷話語,周文龍輕蔑一笑,“早在起兵之初,本將早已料到今日,故與王鼎、耶律迪烈和徒單克寧定下大計。之後仙師加入,除此四人,連赤盞合烈也無從知曉,隻因要監控你和劉安。諒你也找不出任何證據,此番西征,本將下定決心謀求獨立。什麼叫利用,這叫共贏,你不也一樣。區別隻在於,你失敗了,本將卻成功了。”
看看啞口無言的跗骨之蛆,周文龍大笑而起,“好好配合,爾等家人的性命取決於你們的表現。誰敢鼓噪,休怪本將斬草除根。裏必合,你死而無怨,公然違抗軍令,還連帶如此多的兄弟陪你殉葬……”
直視三大悍將,惋惜的眼神不離左右,“劉安必死無疑,本將絕不會繼續養虎為患。土拓兒,你雖然與本將無冤無仇,但野心太大,也非死不可……”
看看神色各異的眾親衛,桀然一笑,“下黃泉後,去找你們的主子訴苦,爾等其實不應該死,要怪隻能怪裏必合,硬要帶你們踏上不歸路。聲明一下,哪怕隻有一人不予配合,爾等兒女一律處死,女人賞給西域守軍。”
“南蠻兒,你也太狠毒……”大口喘息,土拓兒破口大罵,“人都死了,還要兒女何用?南蠻兒,老子死後也不會……”
“閉嘴!”怒氣迸發,劉安一反常態,“老子忍你久矣,若不聽你的慫恿,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忍氣吞聲二十五年,僅憑這點,你比周將軍差太遠。不錯,老子自始至終也沒忘記大仇,殺不了仇人,隻能怪自己,怨不得誰,我劉安心甘情願認栽。”
“充什麼好漢?”一口憋屈氣無處發,裏必合須發賁張,“死則死矣,一個個囉嗦什麼,南蠻兒,老子就是不服……”
“閉嘴——”同時出聲,狼狽為奸的二將把矛頭對準共同仇人,“你他媽又有什麼資格不服?就會燒殺搶掠,淫人妻女,你死後,妻女一樣被人糟蹋,這叫一報還一報……”
狗咬狗,眾親兵一時啼笑皆非,馬素仆幽幽開口,一語平息紛爭,“都省省力氣,若為家人著想,好好配合。即便不為家人,也像個勇士樣,如此潑婦罵街,豈不讓兄弟們笑話?”
“報,敵軍人數雖不多,但氣勢高昂,所有民眾一律參與守城……”飛馬而回,仆散忠勇不停擦汗,“公主已下令包圍內城,並派人知會其餘人馬同時進入城內,但內城頗為堅固,若強攻隻怕……”
“傳令,大軍進抵內城……”取槍上馬,周文龍直撲遭焚毀的西城門,“帶所有囚徒入城,誰再敢唧唧歪歪,不用客氣。如果連士可殺也不可辱的道理都不懂,讓他們自取其辱好了。”
進抵內城,押解眾囚徒出列,一幫親兵嚴陣以待。一律彎刀出鞘,架上囚徒頭頸,擺出隨時予以格殺的姿態。集體閉眼,也不再吭聲,三大悍將麵如死灰。驅馬進至距離內城約三百步的空地,周文龍緩緩揚手,“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