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口無遮攔，年紀也不小了，還想生十個八個，當我是種馬呢？”哭笑不得，周文龍無奈出手，唯恐意亂情迷的妻子摔下。一時也甩不脫八爪魚，索性緩步出屋，引頸觀望，“人馬也該到了，嗐，安德烈怎麼還不出現？真急死人……”
夜已過半，月影迷離，喧嘩伴隨蹄聲響徹小漁村。相繼率軍返回，各部主將先後進入小漁屋，一個個興高采烈。靜聽稟告，也不言語，周文龍耐心等候。待全體大將一律到場，才沉聲下令，“本將剛接到飛騎傳令，西域潰軍不甘失敗，以五萬波西米亞重甲軍為主力，正陸續趕往裏格尼茨城，妄圖截斷我大軍後路。副帥大人嚴令，命我部星夜兼程，先擊潰其前鋒，不惜一切代價拖住敵前鋒軍……”
看一眼神色各異的眾大將，冷酷軍令隨之出口，“安德烈率五十羅斯死士沿右翼攻擊前進，蔑爾歹帶一半別速部勇士沿左翼出擊，先我騎兵團出發。各部就地征集糧草，檢查軍備，以最快速度撤離小漁村。敵情瞬息萬變，兩位先鋒大人留下，本將還須一一交代……”
緩緩坐下，“各部主將須親力親為，不可遺漏，快去——”
“遵令！”齊聲應諾，眾大將一個接一個退出。局促不安，看看老軍師，再瞅瞅正襟危坐的夫婦，二將一臉忐忑。壓壓手，周文龍淡淡一笑，“坐，你倆可謂本將的左臂右膀，實不相瞞，你們此行的任務非常艱巨。安德烈，你率部返回沃倫城，負責帶回狄安娜和全部財寶。蔑爾歹，你帶上別速部勇士直入也的裏河大本營，保護眾家眷安全返回。”
不敢落座，越聽越驚訝，二將瞠目結舌。悄然離座，周文龍一臉誠懇，“本將相信你們會不辱使命，今日也不妨實言相告。大汗駕崩，西征軍團正全體回師，我探馬先軍果斷脫離，為我們日後的前途打拚。蔑爾歹，你一直忠心耿耿追隨義父，到現在也跟了我十幾年，我早視你為心腹……”
擺正身姿，凝神傾聽，兩人默默無語。扭頭衝略顯不安的妻子和儒者擺擺手，周文龍拋出肺腑之言，“你當然可以率部回歸王兄麾下，或許能做上千戶長，但永遠得不到真正信任。若跟著我，當一名國王也不在話下，何去何從，請給一個明確答複……”
口幹舌燥，啜飲剩茶，“對一名真正的勇士，本將絕不強迫，你可以在任何時候選擇離開，我不攔你。而且，會奉上兵器給養，讓全體別速部勇士高高興興上路。不過，留給你的機會並不多，一旦大軍全線撤離，再想離去，絕對會被緩過氣的西域守軍一口吃掉。”
考慮少許，挺高胸膛，蔑爾歹一口承諾，“我蒙古勇士最恨背主之人，末將願一生追隨，當國王不曾奢望，隻要駙馬爺傾心相待，此生足矣。在哪都一樣，若輔佐駙馬爺成就一番霸業，那是我別速部勇士的驕傲和榮幸。”
“末將就等著駙馬爺這句話，含羞忍辱至今，隻為這一天……”深鞠躬，羅斯悍將哽咽有聲，“陛下要見到這一天，一定……”鼻子一酸，淚花閃現，“末將代全體斡羅斯勇士感謝駙馬爺，此生此世……”
“行，什麼都別說，我們以茶代酒……”親自續茶，周文龍舉高茶杯，“為我探馬先軍日後的輝煌幹一杯——”
“幹！”一口飲罷，儒者暗暗壓手，“來，這裏有假公文真金牌以及往返線路圖和藏寶圖……”一一交代，千叮萬囑，“一路避開合丹王子所部，搶在蒙古大軍返回沃倫城之前完成任務，萬一延誤行程，則偽裝成斡羅斯民眾。會合後潛入波蘭邊境，馬上改換裝扮，塗黑女子麵孔，找機會返回裏格尼茨城。兄弟們會在克拉克夫城附近接應，牢記聯絡暗語——天亮了，我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