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敷衍,小將一口應承,“謹遵母後懿旨,兒臣先告辭了!”
“轉告你父汗,本後一切安好,讓你父汗勿念……”抬抬手,淚眼死死盯住玉符,老皇後神情恍惚,“唉,兒呀,母後對不住你,讓你無緣無故背負一世罵名……”悲傷的聲音中透出萬般無奈,淚水一下子奔湧而出,“兒呀,我苦命的兒,母後不該生下你,讓你受這種無法言明的罪,嗚嗚嗚……”
再也聽不下去,擦幹眼淚,小將退出帳外。認準方向,衝隨行的裨將拱拱手,“勞煩大人趕緊帶路,本將還須連夜啟程。”
“請隨末將來……”彎腰還禮,蒙古裨將畢恭畢敬,“千戶長大人還在營地中等候,隨行將士理應早準備妥當,祝駙馬爺一路平安!”
人似陀螺轉,心如浮萍飄,辭別一臉不舍的結拜長兄,在三百怯薛軍和眾親衛軍的嚴密保護下,疲累的年輕駙馬爺再次踏上忐忑之途。摸摸懷中聖旨,內心稍安,揮舞長槍,“我們日夜兼程,先趕到伊州,暫歇一夜後,帶花兒公主上路。希望此行不會再有人阻撓,若延誤時日,隻怕花兒見不到父汗最後一麵?”
“誰敢如此,末將當場砍下其腦袋……”身份不一樣,語氣也大不同,拍拍腰刀和腰牌,不可一世的兀列阿百戶長大大咧咧擔保,“末將奉皇命護送駙馬爺,凡阻撓者,一律視為反叛,末將可以先斬後奏,駙馬爺盡可安心。”
“但願吧,大人還沒領教過那幫兄弟的囂張……”存心挑撥離間,周文龍裝出極度擔憂的模樣,“本將再也不想見到那些醜陋嘴臉,日後凡交涉事宜,一切都拜托大人了。”
“不勞駙馬爺出麵,末將自會擺平一切……”拍拍胸膛,百戶長扭頭下令,“保護駙馬爺,出發——”
一路狂奔,三日後,疲憊的精銳兵團進抵伊州城東門。早獲知諭令,日夜守候的老伊瑪木迎出城外,“駙馬爺,恕微臣迎駕來遲,花兒公主日夜盼望,非要親自來接您,可……可實在不方便,微臣才……”
“大人做得對,文龍先行謝過,請——”讓大軍隨後入城,下馬而行,翁婿小聲攀談,“嶽父,不知月兒近來如何?花兒的心情咋樣?如若隨大軍折返,會不會出現意外?”
“回駙馬爺,月兒和小家夥們天天念叨您,眾侍妾也朝思暮想。花兒公主完全……完全小孩子一個,不懂如何照顧懷中胎兒,微臣……微臣日夜擔心,生怕出現疏漏……”愁色滿麵,老伊瑪木咂咂嘴,“不過幸好一切無恙,老臣早安排妥當,您看這樣行不?讓古麗尕娜和帕提蔓蓮以及阿依莎和雪兒隨行照顧公主,以免途中發生意外……”
左右窺視,壓低嗓音,“這四人都無兒女牽掛,而且頗具經驗,理應無憂。另外……”一臉為難,“燕雲小姐哭著喊著要跟上您,可老臣怕……怕她惹出禍端,何況還須帶上夢虎?”
“嗯,一會由我去勸說,嶽父盡管放心……”止住話語,周文龍邁開大步,頭也不回下令,“今晚暫歇驛館,明早啟程,本將去伊瑪木府安排相關事宜。”
衝迎出的眾妻兒眨眨眼,小將一頭鑽入偏西庭院,大腹便便的黑妻正在哭鬧,“周郎呢,個沒良心的,丟下我自己去享受。我……啊……寶寶……別踢了……再踢我跟你拚命……啊……投降……我投降……嗚嗚……就會欺負……”
“誰?誰敢欺負我寶貝?站出來!”衝侍立門外的奴婢擺擺手,無聲無息入房,一把摟緊嚎啕大哭的黑妻,周文龍出言調侃,“哭什麼嘛?誰又享受了?沒見你的夫君累得像條狗?知道不,來回折騰到現在,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慘呀……”
摩挲肚皮,“別鬧騰了,小子,當你不出來為父就拿你沒辦法?”狠親一口,“可我會欺負你母親喲,也讓你小子領教一下本將厲害,嘿嘿……”
“死樣,都隻欺負我一個……”狠擰一把撅得老高的大嘴,黢黑公主又哭又笑,“我不幹,不幹嘛。無緣無故變成一個大肥婆,賠,你賠嘛……”手如擂鼓,媚眼如絲,“周郎,我要你賠……”
“賠,一定賠……”親淚眼,透過敞開的領口偷窺發脹變大的黑麵饅頭,小將低聲取笑,“瞧瞧,好好瞧瞧,這般神奇變化也得歸功於本將。要不,功過相抵,公主也別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