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防備,眾將士迅速加快速度,始終與追兵保持安全距離。後方勇士一律盾牌護體,用嘴仗還擊,一個個談笑風生,“哎,兄弟們,別送了。追不上的,小心累壞身子骨,駙馬爺可賠不起——”
氣得哇哇大叫,兩百守軍果斷換馬,一鼓作氣追上刻意延後的駙馬爺。速度不減,回望身後,周文龍哈哈大笑,“大人,如此殷勤送行,本將甚感不安。謝了,都回去吧,抱孩子吃奶去……”
反正撕破臉,也不廢話,蒙古守將隔空傳音,“駙馬爺,二殿下誠心相邀,一定要探馬先軍盤桓數日,以盡地主之誼……”扭過頭,“傳令下去,緊緊咬住對手,對駙馬爺網開一麵,殺光其餘人。”
“父汗病重,本將不得不日夜兼程,二殿下的深情厚意文龍心領了……”掃視身後一字排開的追兵,年輕小將衝緊張不安的千戶長眨眨眼,“赤盞合烈,你率部加快速度,大隊追兵應該離我們不遠,如若輕易被合圍,這幫蠢蛋會懷疑的。追上前軍後,代本將傳令,負責反包圍的四支兵團向左右兩翼派出偵察兵,一旦察覺追兵迫臨,換馬撤離戰場,盡量離遠些。待敵兵的注意力被我們吸引,以響箭為號,迅速完成合圍。爭取迫降對手,不到萬不得已不許主動攻擊,看準天色才擇機放下駱駝刺,別讓人看出破綻。”
“末將遵命!”暗暗催馬,衝緊張窺望的眾勇士揮揮手,赤盞合烈既驚又喜。喜的是終於名正言順被委以重任,驚的是赴任之日即為生死決戰。周將軍如此信任自己,一旦輸掉,失去的不僅僅是信任,還連帶搭上所有兄弟的寶貴生命。
昂起頭,迎著夜風,鬱鬱而不得誌的千戶長露出慘淡的笑容。士為知己者死,有駙馬爺相陪,這輩子也值。觀察左右兩翼,沉聲下令,“左右最外圍的兄弟負責聽辨蹄聲和人影,待追上大軍,看清本將手中的囚龍棍,豎立為動手放駱駝刺。記住了,沒有命令,不得還擊,好生保護自己和旁邊的兄弟。”
尾隨不離,守將心急如焚,“兄弟們怎麼還沒趕到,如這般追下去,天亮後如何完成合圍?”
裨將在一旁幽幽插話,“大人別急,據末將判斷,親衛軍理應趕上,興許已經完成合圍……”咂咂嘴,“何時發起攻擊?末將都等不及了,這幫蠢貨也真該死,囂張不說,還百般羞辱我等,該殺——”
“唉,二殿下把對蔑兒乞野種的氣出到小兒頭上,算他倒黴,誰讓小兒投向野種……”鬱悶滿臉,百戶長長歎一聲,“探馬先軍血雨腥風中殺出,戰鬥力不會弱,這場生死之戰隻怕會兩敗俱傷,二殿下可真舍得下本錢。”
“大人的意思……”歪頭琢磨一會,五十戶長若有所悟,“我們隻搖旗呐喊,讓親衛軍去血戰,可殿下怪罪下來咋辦?”
“你傻呀,我們隻負責跟蹤並糾纏,瞅準空當放冷箭。親衛軍若占上風,我們落井下石,若探馬先軍占優……”凜冽的夜風吹散了浮躁和羞憤,拿定主意,百戶長神秘一笑,“咱照樣放箭,至於準頭嘛,你懂的。任何時候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此事若傳揚出去,勢必引發軒然大波,替罪羊誰來做?”
“哦,末將明白了……”恍然大悟,蒙古裨將佩服萬分,“大人果真看得遠,真若鬧出大事,我們被當成替罪羊毫無疑問。”
“明白就好,探馬先軍畢竟屬於大汗帳下,如有把握全殲,我們才可大舉進攻。若沒有,靜觀其變,讓親衛軍去做這個替罪羊……”一掃鬱悶,守將低聲傳令,“沒有本將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放箭,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