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樹倒猢猻散(2 / 2)

看清裝束和熟悉身影,暗暗撫胸的年輕小將咧嘴大笑,“說曹操,曹操到,今晚終於可以睡一個舒心覺。再這麼熬下去,隻怕不等擒獲小兒,自己倒先一步倒下……”

偌大的石頭城到處人喊馬嘶,放手讓駐軍布防,年輕駙馬爺索性當起甩手掌櫃。四門各留下五十名將士協防,帶餘部進入空蕩蕩的城北兵營,派出四組明暗警戒哨,分別駐守營地四個方向。巡察兵營各處,人返回駐軍主將所在的氈房,與眼皮都幾乎睜不開的曷思麥裏寒暄一番,交流一路的戰情,和盤托出擒敵計策。

方案無懈可擊,曷思麥裏自無二話,但主動稟告一個大好消息。一路的敵兵望風而降,途經布防空虛的‘阿克托八柵’城時,意外發現城外馬營屯馬一千餘匹。清一色的白口黃馬,膘肥體壯,毫無雜色。哲別千戶長曾下過命令,要求尋找這種西域寶駒,獻給大汗以踐昔日之諾。

儒者早問清一切,悄聲插話,告知‘阿克托八柵’大部駐軍已被降服。相視一笑,兩大主將拱手作別。再次詢問四門布防,濃濃的困意作祟,徹底放心的年輕小將一頭躺下。困乏已達極點,沒等儒者坐下,人已沉沉入夢。

涎水滴下,花開花落,燦爛的如花笑靨不止一個,輪番款款登場,一時讓人目不暇接。不敢主動示愛,不敢拋出飛吻,隻能眼巴巴看著雌虎一般的婷兒發飆。沒待消停,一團花影奔入,一把揪住耳朵,做河東獅模樣,“枉費本宮念爾斷腸,你卻在這裏左擁右抱快活似神仙,對得起本宮嗎?”

疼得一哆嗦,人被生生嚇醒,不敢掙紮,惶惶四望。氈房內人影全無,房外一派忙碌,奔走的兵將穿梭如鯽。耳朵生疼,順手摸探,原來被上移的金鎖壓住。發回癡,犯會傻,揉揉眼睛,一骨碌翻身而起。火辣的陽光烤得氈房吱吱冒煙,時間已過正午,迎著絲絲涼風,佇立房外空地的小將眯眼發愣。

吃飽喝足,巡察四門布防,天黑時分才返回府衙,督促張貼安民告示和懸賞公告,人忙得不亦樂乎。指派紅衣將領率兵連夜出城,將懸賞之事傳遍色勒庫勒全境,尤其散居各地的山民。休整大軍,補充給養,其餘駐軍奉令全體出擊,嚴密搜尋落單的鳳軍司將士。

談天論地,鼓琴吟詩,主仆其樂融融。幾日的切磋,人也漸漸手癢,借閑暇的機會,年輕小將索性帶勇士團出城。一路信馬由韁,一路欣賞當地的壯美景觀,一行人渾似打獵一般。懸賞告示隨處可見,不斷有熱情的邊民獻上奶茶和美酒並邀請入村同樂,也不推辭,盤桓各個小村落,流連忘返的人馬不忍離去。

落單的鳳軍司將士相繼被送入城內,留守的儒者親自審訊,小兒的活動區域被迅速掌控。讓友軍先行出擊,封鎖疑似區域的交道要道,火急火燎派人找到樂不思蜀的年輕駙馬爺。軍情大過天,正欣賞‘鷹’舞的周文龍火速返城,磋商一番,全體兵將浩浩蕩蕩殺奔帕米爾高原下縱橫交錯的山穀。

越往山裏走,道路越崎嶇,乃至最後,眾將士幹脆下馬。習慣了騎馬,一旦步行,而且身處山地,速度始終快不起來。沿絲路布防的友軍在沿途高地均設下暗哨,大部四下巡查,大叫大嚷,以敲山震虎。目標區域太大,也沒有準確情報,簡直如同大海撈針。扭傷腳踝的兵將越來越多,隻留下少數將士駐守出境口,狼狽不堪的大隊騎兵被迫撤回。

醫治傷兵,更換馬靴,補充足夠的給養,周文龍沉住氣。對環境不熟悉,也極不適應當地的氣候,隻能倚重本土駐軍和山中獵戶。默默的等待中,大好消息終於傳回,人為之一振。幾名獵戶越境狩獵,途經被花剌子模蘇丹國占領的原廓爾王朝一處名叫‘撒裏黑昆’的絕穀,發現一個孤魂野鬼般的男子。行蹤飄忽不定,模樣如同鬼魅,晝伏夜行,舉止神秘。暗暗追蹤,在遠處日夜監控,並連夜趕回稟告。

出境作戰,一旦遭遇花刺子模人,又該如何應對?哲別千戶長可下過嚴令,不得主動招惹花刺子模騎兵?暗自嘀咕,人左右為難,派兵找來友軍主將曷思麥裏,在儒者的極力支持下,兩人達成共識。曷思麥裏負責率兵封鎖山穀出入口,周文龍帶全體將士徒步入穀搜尋,不理睬花刺子模人,若其主動挑釁,則奮起還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一切自行作主,隻需擒獲小兒,付出任何代價也值。

定下作戰策略,大隊騎兵再次傾巢出動,走古絲路,連續翻山越嶺,趁夜色飛躍邊境線。偵探小分隊先行,冒著巨大風險,一天一夜急行軍,如履薄冰的兵團成功抵達目標山穀。迅速布防,向蔥嶺以西派出瞭望哨,大隊人馬搶在天色發白前夕,徹底封鎖山穀出入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