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躲得當,人眨眼隱入盾牌下,話語頗為幽默,“準頭不錯,回頭一定活捉這兩人,收於本將麾下!”
安全無虞,一幫恢複鎮定的侍衛靜靜等待,透過盾牌間隙暗暗觀察地形地貌,小將低頭琢磨良策。煎熬的人不止一個,寧靜的山穀隻聞風聲,不見人影。洞外,所有戰馬全部被射殺,橫七豎八躺在風幹的血泊中,現場一地箭支。難耐的守候一直持續,天色漸漸發白,直通主道的小徑方向隱隱飄出蹄聲。
金國兵將首先冒出,土拓兒既驚又喜。南宋小兒一去不回,很有可能喪命,但自己能否活下去也是個未知數?歎口氣,命令即刻下傳,“別擅自上主道,此地絕對有埋伏,你……”指指一名五十戶長,“帶十人翻越山嶺,繞道進入山穀西口,偵探敵情。通報大軍,所有人原地待命!”
光線越來越明晰,四周的地貌也一覽無遺,皺眉觀察,年輕小將暗自緊張。所處石洞位於山穀中間,地勢偏高,亂石布滿整條穀底。對麵的峭壁足有三百步以上,其間遍布大大小小的石隙,埋伏的敵兵正藏身其間。藏身套路如出一轍,但難度降低,完全不必攀援而上,從另一側平緩山坡爬上山頂,沿繩索即可抵達隱身處。
雖看不清己方所處的崖壁麵貌,但估計大體類似,真不知昨晚如何能成功逃生?咧嘴苦笑,周文龍自我寬慰,“敵兵也許想確認一下,才沒當場痛下殺手,也或許有所顧忌。不管如何,回頭一定好好感謝這幫兄弟,賞他們一個全屍,嘿嘿!”
翻山越嶺,一路謹慎有加,擔任偵探任務的金國兵將終於趕到西口。一頭鑽入右側樹林中,悄無聲息靠近,前方飄來此起彼伏的響鼻聲,聽上去還不少。五十戶長索性爬上一棵最粗的大樹,直上頂端,暗暗窺望。另一側的樹林雖不見任何人影,但躁動戰馬鬧出的聲響顯示其中必有人,或許照看馬匹,或許埋伏其中,一切皆有可能。
下樹打出手勢,讓所有人原地不動,五十戶長隻身執行任務。越靠近樹林邊緣,聲響越大,隱隱飄出的密語聽上去似曾熟悉,“怎麼乃蠻人還不出現?我們可等得心焦,兩名百戶長均已率兵離去,萬一遭遇大批敵軍,如何應對?”
“西方再不會冒出大批乃蠻人,你當西遼的兵馬無窮無盡嗎?即便有,也在途中,絕不會如此湊巧,他們難道不怕我蒙古騎兵將其一舉全殲?”留守的兩名軍士相互寬慰,不停跺腳,“媽的,這鬼天氣,中午熱死人,早上和傍晚卻凍得人直哆嗦,簡直折騰我們……”
聽不懂交流的語言,但知道絕不是乃蠻兵,腔調倒很像蒙古人。蟄伏在十步以外,穩重的金國五十戶長反複傾聽,以辨別究竟有多少人。翻來覆去嘮叨,兩人以此解除困意,哈欠一個接一個,“唉,太困了,真想好好睡一覺?這幫該死的乃蠻人,讓我們寢食難安,不鏟除屈出律小兒,大汗怕不會罷休?”
“當然,乃蠻餘孽一日不除,大汗一日不會罷兵。隻有將其趕盡殺絕,方解心頭之恨……”你問我答,兩人沒完沒了。時間在無聊的對話中悄悄溜走,五十戶長早退回待命地,輕聲下令,“對方隻有兩人,但估計不像乃蠻兵,蒙古騎兵的可能性很大。為以防萬一,我們抓活口,不得傷害其人,上——”
暗暗靠近,五人一組接敵,五十戶長親自上前。戰鬥毫無懸念,注意力集中在山穀外的主道上,兩名蒙古騎兵轉眼被生擒活捉。牢牢摁在地上,審訊即刻展開,“你們什麼人?老實交代,否則當場擊斃!”契丹語和半生不熟的漢語交替使出,惡狠狠的眼神四處梭巡,抄起地上的組合弓和單刃短刀,“你們的同夥有多少?這兵器是繳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