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止步,小將氣得咬碎銀牙,“不爭氣的畜生,居然在這節骨眼上裝死,給我拽起來!”
拚命掙紮卻有心無力,奄奄一息的馬兒再也無法站起,眼角隱隱冒出渾濁的淚花。侍衛繞圈察看一番,搖搖頭,“不行了,它已經累癱,請問……”不知道如何稱呼為妥,索性含糊其辭,“要不,末將去附近找找?看能否找出一匹馬?”
看看杳無人影的前方,小將急得團團轉,“這樣,借你腰牌一用,我先行,你隨後追趕!”
呐呐警示,侍衛一臉無奈,“末將如何能放心?萬一出事,這顆腦袋也保不住,請稍安勿躁……”四處查看,指指遠處的村莊,“末將先去那邊瞧瞧……”
“給我!”語氣蠻橫,小將揮揮手,“怕啥?真若出事,我也活不了。大軍剛剛過去,誰敢滋擾,難道不怕後麵還有人嗎?”
也對,即便有敵兵,也絕不敢冒頭。侍衛乖乖奉上腰牌,“請別著急,小心這匹馬也累癱,要不?你先緩行,一旦我找到馬匹,自會追上,如何?”
“行……”也隻能如此,萬一真被侍衛所言中,可就望天長歎?小將強忍焦慮,“我先行,你趕緊追上!”
兩人分道揚鑣,一人奔西,一個折北,各自離去。躺在路旁的馬兒慢慢閉上眼睛,在疾升的太陽下苦苦煎熬,風吹過,幾滴淚飄墜,花草無言,默默相陪。
一路詳談,四人形成一致意見。沿途派出十人一組的小股騎兵,偵察番兵動靜,隨時回報。由徒單克寧率五百精兵陪主帥先去老鴉嶺偵探,後軍緩行。一旦確認,所有參戰部隊以最快速度趕赴老鴉嶺。大計已定,先鋒部隊簇擁主帥先一步出擊,煙塵滾滾,五百勇士帶上備用馬匹,沿大道狂奔而去。
一天一夜飆風般疾馳,先鋒軍在天色微亮時分順利抵達地勢險要的目的地,四個方向均派出警戒哨兵,由千戶長親自陪同,周文龍下馬攀上山嶺,站在最高處耐心察看地勢。
“將軍,此地確實不錯,最適合打伏擊,瞧……”指指狹長的穀底,徒單克寧小聲提示,“如果在兩側半山腰設下伏兵,派重兵封鎖出口,以礌石火樹伺候入穀的番兵,結果不用質疑,敵兵勢必全軍覆沒。”
“嗯,地勢非常理想,但須頗費一番心血,番兵豈會心甘情願入彀?”一麵放眼四望,一麵反複觀察穀地入口,小將暗自琢磨。入口的地勢非常開闊,適宜重裝騎兵展開,人馬隱入兩側的蜿蜒丘陵下,排成一字長蛇陣,到時以勢不可擋的氣魄衝下,番兵隻能退入山穀。
“徒單克寧,這次你的任務非常危險,要裝出與番兵決一死戰的姿態。如果對陣少量出戰的番兵,務必將其全殲,以引出鎮內全部兵馬。在城門附近我會埋伏兩支奇兵,一支對付重裝騎兵,一支靜靜守候,等殘兵退回,趁機混入城內。攻要攻得猛,退則退得快,一路丟棄戰馬和盔甲輜重,叮囑所有軍士,退卻中要舍得,把財物先讓給敵兵,咱要他們百倍奉還……”
“有人——”一聲驚叫,徒單克寧直指出口方向,“一隊騎兵正奔向山穀,人數……人數……”狼煙彌漫,也看不清具體數目,“將軍,打還是放?”
“打!”小將激動不已,“到嘴的肥肉,豈能放過?你去召集將士,在入口設伏,先吃掉這群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