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無奈起身,周文龍麻利穿好衣裝,拉開房門,“請——”一杯酒而已,用得著如此隆重嗎?看著門外跪下的大群家丁,人頗感不安,“別這樣,都起來,我……我喝!”
暗自竊喜,少女不動聲色,“將軍明日即要出征,漫漫征途也不知何日能再見到將軍,月兒……月兒……”一把摘下腰間懸掛的玉佩,“此物出自中原,送給將軍,它會保佑將軍平安歸來。”
慘,身上掛滿零零碎碎的小物什,當暗器舍不得,一旦漏風,隻會讓一幫大將嘲笑。拒絕,誰會舍得?瞅瞅期盼的如水秋眸,周文龍咬牙接過,“月兒,我知道你心有所屬,但我……我怕辜負……”低下頭,不敢再看投過來的火辣辣眼神,呐呐辯解,“我……我隻一個人,怕……怕……怕厚此薄彼,而且……而且……”也說不明白,索性裝烏龜。
暗自偷樂,少女大大方方勸酒,“飲罷此杯,將軍會無往而不勝。橫掃西遼,為所有穆斯林教徒出一口惡氣,請——”
毒藥也得喝,難得伊瑪木一片真情,以後還得靠他照顧將士,小將毅然端起酒杯。琥珀色澤的葡萄酒在燭火下微微晃動,泛出一股神秘的香味,毫不懷疑,人一飲而盡,“謝伊瑪木,謝月兒,我會一展所長,掃平西遼,親手擒獲屈出律,為所有穆斯林教徒報仇!”
“月兒告退,將軍安心休憩!”成功達到目的,少女輕輕退出,順手帶上房門。
入嘴的葡萄酒似乎帶一點怪怪的香味,小將暗自搖頭。或許孤陋寡聞,對葡萄酒一知半解,可不能辜負伊瑪木一番好意。舔去嘴角酒漬,人意猶未盡。葡萄酒確實好喝,但事後有點上頭,不過對睡眠頗有幫助。關緊門閂,折回臥榻,麻利脫去衣裝,一頭鑽入被窩。
自幼喜歡裸睡,但身處陌生環境,考慮片刻,還是留下遮羞布。抽出書信,慢慢閑看,大腦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間,疲勞之極的小將進入夢鄉。枕旁,信箋悄然滑下指間,陪伴玉佩在寂寞的夜裏靜靜思念。逐香而至,頭側向信箋,睡夢中的人不住咂巴嘴唇。葡萄酒的味道太棒,一小杯根本無濟於事,隻能在夢裏再續前緣。
緊鄰後花園的香閨內,老夫人正在密授絕招,兩名少女羞紅臉,“將軍應該已入夢,你們一會悄悄從暗門進入,別鬧出任何聲響。等靠近,千萬別驚醒將軍,在床邊褪去羅衫。別害羞,想博得駙馬爺的垂青,就要付出代價……”自己也覺得不太妥當,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要太主動,任由將軍選擇,不許爭寵。如果將軍熟睡,也別驚醒他,萬一惹惱,你們會前功盡棄。”
“月兒,你出去看看天色!”支走嬌嬌寶貝,老夫人作勢欲跪,“翟薑,你也看得出來……”
“夫人千萬別……”搶上一步托住胳膊,翟薑一臉惶恐,“奴婢幸蒙伊瑪木大人和夫人收留,視翟薑為己出,如何能讓夫人如此?”輕輕跪倒,“如果翟薑能獲得周將軍寵幸,一定不會忘記夫人和大人的大恩大德。”
“你先一步獲得將軍青睞,如果此夜能與月兒同時得到將軍寵幸,請以後善待我的月兒。我與大人視你為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和月兒也情同姐妹,請以後相互關照,共同伺候將軍,不得爭寵?”一口氣講完心裏話,老夫人勉強心安,“我說這話的用意是讓你們明白,依婷蓋赤公主才是正室,你們隻是妾,不可奢望,好好伺候將軍……”
歇口氣,“大人專程請多名相士偷偷看過將軍,相士們眾口一詞,說將軍有王者之氣,他日會登大寶。所以你們要有耐心,誰能熬到最後,誰就可以當上正宮皇後。不過永遠記住,無論當上與否,你和月兒都是親生姐妹,不得相互壓軋,更不能嫉妒……”
少女飛入房間,大聲嚷嚷,“天色……”
“別,小心驚醒將軍……”老夫人一臉緊張,“一會記得脫幹淨,分左右進去,任由將軍選擇——”
喜上眉梢,但又嬌羞難耐,兩名少女扭扭捏捏辭別,“我們去了——”
擺擺手,老夫人一樂,“不管將軍如何,不得吭聲,也不得抗拒,去吧!”
相互扮個鬼臉,兩人吃吃發笑,躡手躡腳進入情郎所在房舍的隔間。無聲無息拉開暗門,大氣也不敢出,窺望一番,相互用手勢壯膽,如狸貓一般靠近臥榻。燭淚陪人流淌相思,明暗不定的燭火下,小將尚自沉睡,但粗重的喘息揭示藥已經發揮作用。
眨巴眼睛,姐妹倆同時褪衣,一左一右鑽入被窩,頭臉頸脖羞得如三月的桃花,一雙手無處去,隻能垂下。也不敢貼太近,拚命嗅聞淡淡的男人氣息,一對姐妹花如溫順的羔羊靜靜等待,等待一個未知的夢。或美滿,或失望,或漫漫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