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鵬飛打小就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歡。到了學說話的時候,那股機靈勁兒,誰見誰稱讚。
可是,到了五歲多,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讓全家人急得團團轉。
別家孩子得了病,要麼是上吐下瀉,要麼是高燒不退,要麼就是夜裏做噩夢說胡話。葉鵬飛卻不同,他吃得好,睡得好,既不發燒,也不腹瀉,可就是眼見著人不斷的瘦了下去,一直瘦到了皮包骨。
連帶著,原本活潑可愛的一個小男孩,現在也不愛動了。甚至於開始畏懼陽光,隻要見了陽光,就喊頭疼。
葉鵬飛的父母帶著他求遍了城裏的名醫,卻沒有一個名醫說得出葉鵬飛到底得了什麼病,更不用說對症下藥開方子了。
葉鵬飛鄉下的祖父是個大地主,他知道唯一的孫子得了怪病,無法可醫,著急壞了。為了救孫子,葉老爺子變賣了除祖屋外的所有房產土地,全都兌成了金子,打算帶葉鵬飛進京城裏去看病。
然而,就在葉老爺子剛剛變賣了房產土地,還沒有進城時,一個道士來到葉家祖屋。
這道士看起來年紀不大,三十來歲的模樣,長著一副黑色的長髯。瘦瘦高高的個子,一身寬大的道袍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風給卷走了。
那道士一見葉老爺子,就說:“老爺子,我看您麵相晦暗,家裏怕是有人遭了難吧。”
“咦?”葉老爺子驚訝的看著那道士,沒有接這話茬。
那道士也不以為意,他裝模作樣的伸出右手,掐指算了算,繼續說道:“是一個小男孩,得了怪病,怕是很難養大了。”
葉老爺子見那道士掐指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你……您,是修真之人?”
“沒錯。”那道士頷首應道,“貧道丹陽。”
葉老爺子一聽,頓時高興地不得了。他早就聽說修真之人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就連當今聖上,也要奉修真之人為國師,請國師煉丹製藥,延年益壽呢。
“不知丹陽真人有什麼好辦法?”
“要見了孩子才好判斷。”丹陽道人輕撫著胡須,沉聲應著,倒真像是得道高人的模樣。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葉老爺子也顧不上分辨這修真道士的真假。他急忙雇了輛大車,將這丹陽道士帶到城裏。
那丹陽道人見了葉鵬飛後,也沒有像尋常醫生那樣診脈,他隻是隨便看了兩眼,就說道:“這是先天不足,後天失調之狀。”
因為葉鵬飛的怪病,葉鵬飛父母求過不少名醫,多少也知道些醫理。他們聽這道士說些不倫不類的話,心中就有些懷疑:“莫不是個騙子?”
在鄉下,這種裝神弄鬼的騙子可不少。普通人又沒有辦法辨別修真者的真假,上當受騙的事情,時有發生。
於是,葉鵬飛的父親葉珣就說道:“這孩子生下來就有九斤三兩,體格壯著呢。現在也是吃得好,睡得好,怎麼會是先天不足,後天失調?”
丹陽道人見葉珣責問,也不慌亂。他嘿嘿笑道:“生得壯就是先天好,吃得好就是後天強了嗎?天道玄奇,豈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夠明白的。”
葉珣有些生氣,正要衝撞幾句。葉老爺子趕緊拉了拉,插話道:“敢問真人,有法子可救嗎?”
“這有何難。”丹陽道人笑著,伸出右手,在葉鵬飛頭頂上按了按,“三日後我再來。”
說罷,丹陽道人也不多停留,轉身走了。葉家的三個大人顧著去看孩子有何異狀,他們都沒有發現,那丹陽道人那施法的右手不住的顫抖著,就像是用力過了度。
丹陽道人走後不久,葉鵬飛就喊著要上茅廁。這往茅廁裏一蹲,就是半個多時辰。拉出來的穢物惡臭難當,人出來時,顯見著精神多了,連那陽光都不再懼怕。
“果然有效啊!”
葉老爺子大喜過望,葉珣見真有效果,也不再懷疑丹陽道人的身份。轉而開始擔心,三天之後,那丹陽道人還會不會回來。
心情忐忑的等了三天,丹陽道人如約而來。他身上穿著的還是三天前的那件道袍,隻是顯得有些髒了。
可這時,葉家三個大人都把丹陽道人當做是救苦救難的仙人,哪裏還顧得上觀察這些細節?他們將丹陽道人迎進屋內,奉上最好的香茶、糕點,恭恭敬敬的求問根治之法。
那丹陽道人撫著胡須,慢條斯理的問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下策治標,中策治本,上策不光治本,還可以益壽延年,你們想知道哪一策啊?”
“上策,上策,當然是上策!”葉老爺子急忙說道。
“唔,上策啊。”丹陽道人這時顯出為難的樣子,“我師留有一粒神丹,既可以治本,還可以益壽延年。隻是煉藥不易,這藥還得留著救助更為危難之人呢。”
若是放在往日,這番裝模作樣的話,葉家三個大人肯定聽出門道來了。可是,三天前的治療效果擺在那裏了,葉家又隻有葉鵬飛這麼一根獨苗,他們的心早已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