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舊工廠(1 / 2)

一個廢棄的舊工廠,這裏的房子又老又黑,就像遲暮之年的老人幹癟毫無生氣,又像荒涼的曠野或者支離破碎的廢墟。一條起伏不平的石板小路直通高處的蒼涼黑屋,這些屋的牆內外大多陰暗潮濕,牆角都長滿深清色的青苔,到處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黴酸味兒。

工廠最裏麵依然有著工廠繁榮期的痕跡,這裏建著紅磚宿舍,宿舍的旁邊是工人用來休憩的小公園。一株綠中帶灰的香樟樹,枝葉一直伸展到屋頂的煙囪;深綠的爬山虎爬滿短牆,在雜草叢生的短牆上彰顯頑強的生命力。彎曲的葡萄架下橫著孤獨的長椅和寂寞的秋千。長椅的木板被蟲蛀過,加上風霜雪雨的侵蝕,已經形成了無數奇形怪狀,極不規則的洞眼;秋千的拱頂鏽跡斑斑,銀色的油漆已經剝落、發黑。它們渴望被世人接納、安撫。可是似乎顯有人親近它。

這裏曾經是東州城西頗為得意的洗煤廠,因為管理者過於貪婪,疏於管理,蹲了十幾年班房。後來煤炭產業一度低迷,導致洗煤廠直接破產,這個工廠就閑置下來,近年正在洽談拆遷置房的事。

最高處的黑屋是這裏最大的工房,純水泥製造,堅固得很,房子裏麵橫著幾根巨大的梁木,有些木條已經腐爛變形。玻璃橫七豎八地碎在窗框下,空氣和光線就從窗框、門縫中射入。整個房子潮濕得像洞穴一樣。

堆著大量鐵桶和木板的一角裏,從頭到腳捆著一個衣著豔麗,卷發披肩卻狼狽不堪的女人,她被裝在一個無蓋的鐵桶裏。她從昏迷中醒過來,一陣又一陣的饑餓感席卷而來。她也記不清她被綁在這裏幾天了。這裏是哪裏呢?她不能確定,隻記得那天從小區逃脫後,她和黃醫生帶著兩個保鏢和被綁的歐陽博士往城西方向逃去。他們沒有走高速,而是直接走公路往麗江方向開。出了城,她丟下了兩個保鏢,隻帶著黃醫生和歐陽博士上了公路。她已經想好,到了麗江,再乘飛機到台灣,到了台灣,她的心髒甚至生命就算是保住了。她甚至有點後悔當時如果聽取歐陽博士的建議,也不至於會落得個逃亡的下場。

一天後,他們發現到處路口都設了關卡,警察連夜貼出多張鄒文迪的通緝令。他們頓時感到逃亡無望。

“完了完了,這次真是死定了。”鄒文迪調轉車頭往回開,又茫然地喃喃道。

“都是因為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想出移植活人的心髒,現在我們死定了吧!”驚惶與憤怒交織的黃醫生與她發生了衝突。

“什麼叫因為我?我隻不過說說而已,哪知道你馬上就去做了一套資料。真是要錢不要命!”鄒文迪又悔又怒。恨不能把時間倒退。

車裏充溢著緊張、慌亂、絕望的情緒。

“一個克隆人而已,如果把她的身份公之於眾,就算是移植了她的器官,法院也沒法定罪。”黃醫生沉吟片刻咬著牙根狠狠地說。

鄒文迪猛然停下車,驚疑地把目光轉向黃醫生。躺在後座上被捆綁的歐陽博士聽見此話心中一緊。

“好!你盡管說來聽聽。”鄒文迪此時也顧慮不多,是個坑她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