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走歐陽石修的正是他的兒子歐陽黎明。
歐陽黎明被鄒文迪擄走後,被關在一間狹小的地下室,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這間地下室應該是別人用來存放雜物或者貨物的地方,到處散發出一股黴餿味兒。裏麵隻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還沒有水。一張一米五寬的木質床上隻剩幾塊木板,連塊布都沒有。裏麵沒有燈,從斜上方一個極小的窗口照射進一絲光亮,他踮著腳尖透過那個窗口往外望,外麵是熙熙攘攘的大街,有無數個身影從他眼前一晃而過。他興奮得大叫,可外麵的人不是沒聽見就是欠下身匆匆望了他一眼,然後同情地搖搖頭,轉身走了。
“現在的人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不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歐陽黎明忿忿地踢了一腳牆頭。
他的手腳被綁成了一根冰棍兒,想上廁所或者想躺下都不方便。他雙腳跳躍著借外麵的光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借來打開繩索的,轉了一圈,除了生鏽的鐵質水管就隻剩一些超大型的黑色塑料袋和一張破椅子。能將就用著的隻有那張破椅子了。
他記得自己的內衣兜裏有一把很鋒利的小手術刀。這是他的習慣,似乎不這樣就不足以證明他的醫生身份。可是他現在的確沒辦法拿到那把刀。
他微蹲雙腿,背靠住椅子頂在牆上,企圖用摩擦力將繩子摩開,上下沒兩個來回,繩子沒摩開椅子上的木板自然開了。
他懊惱不已,隻好借著那點微光繞著四周再蹦了一圈。他發現那些生繡的鐵管上有幾個微凸,也就是焊接口。鐵質的應該怎麼都比木質的牢靠一些吧。他跳躍著來到鐵管的生鏽處,發揮出愚公移山的精神,愣生生地摩斷了一根麻繩。
到這時他已是雙眼發黑,冷汗濕襟。這才想起今天好像才吃了一頓,肚裏早已空無一物。早知道就先多吃點了。
他丟下身上的繩索,向門跑去。這才發現門從外麵被反鎖了。他發狂地拚命拍那扇門大呼救命,可門外靜寂無聲。他不相信自己能掙脫繩索卻逃不開那扇門。他從懷裏掏出那把小手術刀,卻根本無處下手,這不是那種裏麵留孔的鎖,而是那種掛在外麵的大鎖。
歐陽黎明從來沒有嚐試過失去自由的痛苦,那一瞬間他心口發慌、萬念俱灰。
人有時候真的是越想越餓,越餓越想。
他就在裏麵不停的來來回回地走,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忘掉一些恐慌和饑餓。偶爾聽見門口有駐足的腳步聲,他就趴在門上大聲向人求救:“我被人綁架了,求求你打個電話給110,救救我吧!”
可外麵的人不是直接走開就是聽見一人小聲嘟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這樣折騰到半夜,他也沒能離開那間屋子。困意、倦意、餓意齊齊向他襲來,他索性往那個木質床板上一躺,睡好了等第二天再想辦法。
一股寒意向他襲來,他倏地醒了。看看四周,隻有那個小小的窗口透出一絲光亮,他知道天色已大亮。地上橫著他昨晚掙脫的麻繩,他攥住那個繩頭,想著怎麼用這根麻繩助他逃脫,如果進來的是一個人,倒好說,如果不隻一個人,就隻能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