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目前溫喬健首先應解開的結是他與他父親溫勝軍之間的關係。溫勝軍八月十五要赴加拿大,這次的任務十分的危險,九死一生。溫喬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說實在話,他做不到。可是,若是要十幾年來從未曾見過一眼,一直讓他怨恨了十幾年的人與他相認,他實在是過不了這個檻,畢竟無論怎麼說,心中的那種已經成為習慣的排斥不是一下子能說放就放的。
如果老媽還在的話,她會怎麼說?她一定會讓溫喬健去幫他的,就算是拿鞋來抽溫喬健的屁股也要讓溫喬健去。或許是為了老媽?溫喬健似乎是終於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一個台階,沒錯,為了老媽,為了陳以珍而去幫溫勝軍。因為若是陳以珍在世,她一定會拚了死命地讓溫喬健去幫溫勝軍的,不為別的,就算是為老媽陳以珍而去一次吧。
正在這時,溫喬健房間中的手機又響了,那響聲很大,聽得來很急,所以在洗手間中刷牙的溫喬健都聽到了。那邊蘆曉巧也在叫了:“喬健,你的手機響了!”
因此,溫喬健趕緊快速地涮了幾口水,把嘴吧弄幹淨,然後匆匆洗了把臉就走回房間。拿起床頭的手機,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溫喬健接下:“你好!”
“喬健對嗎?我是阿昌呀,我跟你說,你前天讓我留意的那位先生,他現在正在酒吧裏喝酒呢,你要不要來見見他?”阿昌的聲音壓得很低,很顯然是不想讓別人聽到。
溫喬健聽到這話,愣了一愣,忽然間做不出決定來了。現在去見他?知道了他是自己的父親後,不知為什麼,溫喬健倒有些難以去麵對他的感覺。之前是想詢問他一些事情,當時還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父親,自然對於他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現在卻讓溫喬健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喂,喬健,你聽到沒有?我前天看你等得他很著急,我這才冒險打電話給你的。要知道,我們亂說客人的隱私可是要受處罰的。”阿昌的話再次傳了過來。
溫喬健忙說:“哦,謝謝你,阿昌!我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真的非常感謝!”
“嗯,就這樣啦,你要快點過來,他隨時都有可能走啦!”阿昌說了一句,然後就將電話掛了。
溫喬健緩緩放下電話,坐在床頭愣愣地發呆。要不要去?去見到他又該說些什麼呢?溫喬健和他除了有血緣關係外,其他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對他不了解,沒有跟他說過話,不知道他的一切情況,他對於溫喬健來說也一樣。這麼陌生的兩個人,卻因為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血緣關係而讓人變得被迫親近了起來,成為一種被世人稱之為最親的關係之一。
溫喬健猶豫不決,他此生十八年來,從來也沒有遇到過讓他如此猶豫不決的事情。本來生活過得好好的,為什麼偏偏冒出個父親來?在小時候,看到別的孩子都有父親時,看到別的孩子動不動就說‘我告訴我爸去,讓我爸來打你’,溫喬健曾千呼萬喚來一個父親,但一次次讓他失望。
而今,溫喬健不需要任何父親的庇護了,卻忽然冒出了一個父親來。他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要去跟他說些什麼,就算是要見麵,也是讓他來找溫喬健吧?是他虧欠了溫喬健母子,溫喬健沒有必要去見他。
但轉念一想,溫喬健又覺得大男人間有什麼事情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埋在心裏十分的不舒服,而且,溫喬健覺得遲早也得去麵對一下他,不然心裏的某種感覺就像是卡到心髒一般,總顯得有些悶著,還是去光明正大的聊一下。反正溫喬健也沒有做錯什麼,做錯的是他,憑什麼讓溫喬健這麼畏手畏腳的。
最後,溫喬健終於決定去了。他匆匆走出房間,拿了一個包,要出門去。傅小寶和蘆曉巧看到了當然急忙問道:“喬健,你要去哪裏啊?”
溫喬健頓了一頓,說:“我去一趟漁人島,你們先回公司吧,我有事再聯係你們!”話音一落,人已經走出了家門。弄得家裏的其他三人都有點莫名其妙,俞靜更是細眉微皺,像是在思考溫喬健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