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並沒有出聲,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裏,整個身子還因激動而在顫抖著。
仇鶴天又說道:“開門,讓文先生離開。真是萬分的抱歉了,文先生,太不好意思了。”
那門鎖立即“哢嚓”一聲地打開了,然後有兩個黑衣人進來把門推開,站在門邊恭迎中年男子出去。這個時候,那兩道門都是打開的,要衝出去對於溫喬健等人來說是最好的機會了。雖然對方手上都帶著步槍,但距離不遠,憑三人的身手絕對可以放倒他們,甚至還可以把中年男子挾住,然後逼退黑衣人,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中年男子不用說都可以知道他在幫中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
關於這一點,就連傻蛋都已經看出來了。他身子動了動,準備撲出去,但溫喬健立即拉住他的手,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易動。傻蛋雖然不太明白溫喬健為什麼要讓他不要亂動,為什麼要錯過這次千載難縫的好機會,但還是乖乖地鬆下拳頭,因為他知道,他能想到的,溫喬健一定也想到了。傻蛋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雖然腦子不太好,但有自知之明。
那中年男子呆了一呆後,看都不再看屋子裏的三人,猛地轉身,然後快步離去。中年男子一走出去,兩個黑衣人也立即將那道門給關上了。屋子裏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哥,剛才是一個好機會,你為什麼不讓我衝出去?這幫家夥狡猾得很,我看再也不可能同時開兩道門了。”傻蛋問道。
溫喬健說:“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出去了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到時他們還可以再去抓咱們,那不是防不勝防,天天要擔心?咱們得跟他們把事情攤開來解決,所以不用逃。”
“那咱們就這麼幹等著嗎?你剛才沒聽到那人說了嗎?要把咱們給除掉呀。小哥,咱可不能再等了!”傻蛋著急地說道。
溫喬健說笑了笑說:“他們若要殺我,我想早就殺了,怎麼可能會因為我長得像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而特意留下來?所以,你放心吧,我想我們是暫時死不了的。咱們當然要出去,要光明正大地出去。”
俞靜這時也說:“我看那仇鶴天與文先生兩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麼過節,所以仇鶴天故意叫文先生來,不知道是要打些什麼主意。難道是想看文先生失態的樣子嗎?”
溫喬健想了想,說:“這仇鶴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倒是讓人覺得那文先生挺可憐的。他看起來也並不像是一個壞人,況且能夠為自己二十多年前死去的兒子這麼的激動,可見他是多麼的愛他的兒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我也覺得他不是壞人,他說他原來是要做警察的!”傻蛋說道。
“其實,他的年紀倒是挺像你父親的年紀的,那仇鶴天會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搞清楚了你不是,那說不定就會放你走了。”俞靜說道。
溫喬健說:“我當然不可能是他的兒子了。我才18歲過一些,他的兒子二十年前就1歲多了。難道藍水幫的人抓我來就隻是因為懷疑我是文先生的兒子?不可能,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藍水幫的人調查能力那麼強,我認為他們不可能出現這種模棱兩可的懷疑狀態。查一個人是不是另一個人的兒子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溫喬健現在覺得自己之所以對這文先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看來多半是自己從小就沒有了父親,然後剛好看到一個失去了兒子多年的孤獨中年男人,所以之間產生了一種親切感,就像他和老蔡一樣。所以,現在倒也並不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了。
俞靜沒有再多說什麼,表麵上她是淡如水,實際上她的心裏已是波濤洶湧了。剛才,差一點就給穿幫了。這裏那麼多的人,隻有她知道,剛才的那位文先生就是溫喬健的父親——溫勝軍。
先前俞靜告訴溫喬健,他的父親已經死了,其實那隻不過是在騙他。溫勝軍一直都沒有死,隻不過從二十年前就化名文俊進入藍水幫中充當臥底,這一呆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中都沒有人知道他是興邦團員的身份。
而現在到了最緊要的關頭,眼看馬上就可以將西南一帶的強惡勢力一舉消滅了,俞靜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給壞事了。剛才看到溫勝軍突然進來,她著實是嚇了一大跳,特別是看到溫勝軍望向溫喬健時,她真是擔心溫勝軍會忍不住露出馬腳。溫勝軍對於溫喬健的感情,俞靜是知道的,十多年來,終於見到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那種感覺俞靜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