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健立即轉身,雖然這屋子裏有許多機關和障眼法,但眼前的那老頭子可是活生生在這裏的,隻要製住了他,一切都好辦。這一定就是他們所謂的藍水幫清風堂堂主仇鶴天了,隻要控製了他,那還不是控製了整個清風堂。而且,溫喬健之所以冒險來的目的也就是想跟他說清楚,把自己與藍水幫的恩怨劃清,從此過著自己舒坦的日子。
但是,當溫喬健一轉身往回走時,就看到俞靜已經站在了那老子的旁邊,這時,俞靜衝著溫喬健搖了搖頭。溫喬健不明白她的意思,問道:“你搖頭是什麼意思?”這老頭不可能死了,因為在這麼安靜的房間裏,老頭子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俞靜卻對他說道:“這人也是假的!”
“啊?”溫喬健不敢相信,急忙走過去,在那個沉睡中的老人手上摸去,沒有脈動,皮膚冰冷,雖然看起來十分的逼真,但事實上它確實是假的。
這下兩人都傻眼了,兩人都有一種掉到陷井中的感覺,似乎是死到臨頭了。溫喬健忙問道:“完了,那些家夥設計害咱們,剛才那女的一定是騙咱們進來,媽的!竟然反給她騙了。咱們現在怎麼辦?在這裏等著她叫人來嗎?”
俞靜眉心打結,想了想,說:“我看倒未必,我看剛才的那女孩子說的話不像是假的。如果是他們設的陷井,現在咱們就不能在這裏談話了,他們沒有必要再等什麼。或許,咱們還沒有被他們發現。”
溫喬健還想再出聲,這時,俞靜忽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兩人側耳傾聽,有一陣“嘶嘶索索”的聲音傳來,越來越大聲。兩人立即往一張沙發的背後躲了起來。由於那沙發並不高,兩人隻好把身子躺下,一動不動地呆著,也不敢把頭伸出去看。
兩人聽到“哢嗒”的一聲鎖開的聲音,然後“哢哢哢”的聲音,像是齒輪轉動聲。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緩緩走來。從腳步聲中可以聽出,有兩個人。那兩個人走到了沙發邊,然後坐了下來。
這時,躺在沙發下麵的溫喬健和俞靜離對方其實十分的近,已經可以看到對方的後腦了。隻要對方一轉向回頭往下望,就可以看到溫喬健和俞靜了。所以,這個時候,兩人靜靜地躺著,連氣都不敢大聲喘。
溫喬健又聽到那兩人似乎是倒了兩杯酒幹了一下杯,然後靠近他的這個人就說:“史密斯先生,剛才我給你的資料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這件事情我也不需要你急著回答我,你可以考慮考慮。反正如果你不做,我再去找別人!”
這聲音溫喬健聽過,就是剛才下午在審訊室中審問過他的那個人,是一種中老年人的那種聲音,顯得有點和氣,就像是一個退休老師似的。看來這極有可能就是他們清風堂的老大仇鶴天了。
而另外一個人溫喬健是看不到的,估計是坐在仇鶴天的對麵。那人答道:“這件事情,堂主,你再給一點點時間我,我再考慮一下。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極有可能會掉腦袋的,我得想想。希望你見諒!”聲音是極不標準的普通話,一聽就能聽出是外國人。看來這仇鶴天的生意做得很大,都跟外國人打起交道來了。
仇鶴天十分爽朗地笑了笑,說:“沒有問題!你說的沒有錯呀,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情!這可是一件大事呀!”
“仇先生,恕我多嘴地問一句。你……你現在不是過得很好麼?為什麼……為什麼還想貪圖幫主的那個位置?”史密斯小心翼翼地問道。
而躺在沙發邊下的溫喬健和俞靜心裏又是一驚,原來這仇鶴天想謀朝篡位。看來藍水幫中也並非是波濤洶湧啊。中國人一向不團結,勾心鬥角玩得比誰都凶,陰險毒辣比誰都狠,總是強調講義氣,但最不講義氣的就是中國人。
像歐洲的那種背靠背一起走,然後同時往回開槍的公平決鬥在中國顯然是不可能的,在中國,如果你一轉身,對方早就在你背後“砰”的一聲開槍了。中國人追求的是那種偷襲,夜襲,陰謀,暗殺,篡位。這是一種高智商遊戲,顯然外國人不太能玩。所以,這位外國友人才問了一個在中國人眼裏是十分的正常的問題。
溫喬健又聽到那仇鶴天哈哈笑了一下,然後說:“史密斯先生,做人總要有些追求嘛。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不滿是向上的車輪’。到了我這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於一般的兄弟來說,我的位置已到了極限,沒得再升了,所以我隻好造反了。況且,我堂堂一個大老爺們,要聽一個小丫頭的使喚,我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啊!不過史密斯先生,你盡管放心好了,其實藍水幫內幾乎已經是我說話了,這次行動也不算什麼真正的大事,就是花點時間花點錢的問題,沒你想像中的那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