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頭的一個小賣部中,溫喬健問到了那方老中醫的住處。他拐進了幾條靜得有點可怕的小巷,每當走過某間住宅的門口時,就會跳出一隻狗衝著他大叫。這村子裏的人喜歡養狗,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一隻。
過了好一會兒,溫喬健終於來到了一間民宅。民宅的門口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抱著小孩子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看到溫喬健時也愣愣地望了他一眼。不過那個門口邊上的門牌號讓溫喬健知道,這就是他所要找的地方了。
溫喬健馬上衝那女人笑了笑,說:“大姐,請問下方醫生是不是住在這裏呢?”
那中年婦女顯得一點都不友善,冷冷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問:“你找方醫生做什麼?”
溫喬健又客氣地說:“我找他是希望他能幫我家人治病!”
那中年婦女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溫喬健,眼神顯得有點怪異,然後手往房裏一指,說:“他就在裏麵,你進去吧!”
溫喬健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那女人讓他覺得有點不安。進入屋子裏後是一個小院落,迎麵就撲來一股濃濃的藥味。院落裏一邊的長板凳上搭放著許多簸箕,簸箕上麵曬著不少藥物,也不知道是些什麼。在小院落的左則有一棟紅色瓷磚的兩層樓房。
溫喬健慢慢走進了那棟樓房,一進門是一個有點烏煙瘴氣的客廳,之所以烏煙瘴氣,那是因為除了正中間的一個神龕前燒著一串香外,還有三個村民模樣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木質沙發上抽煙。除此之外,這小小的客廳裏和其他的農村家庭的客廳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光線有些暗淡。
溫喬健一走進門口,那三個男子立即抬起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溫喬健,弄得溫喬健感到渾身的不自在。溫喬健衝他們笑了笑,說:“請問各位大哥,方醫生在嗎?我有點事找他!是想請他幫忙看病的。”
那三人久久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才顯得有點不太樂意地將手上的煙在煙灰缸上一捏,伸出腦袋衝著客廳左則的一間房子裏喊:“方生,有客上門!”他那樣子十足的像是索馬裏海盜窩,溫喬健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很快,一個長得看起來像是鄉村教師的中年人從那個房間裏出來,一件發黃的白色襯衫束在一條黑色西褲裏,一雙有點老舊的皮鞋,在鄉下來說,已經是值得尊敬的斯文人了。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已經讓溫喬健感覺到好多了。
中年人衝著溫喬健客氣地問:“靚仔,你穩我有咩事?”
溫喬健說:“您就是方醫生嗎?我想請你去給我媽看看病!”
中年人點了點頭,用十分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你進來跟我說說情況先吧!”
溫喬健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進了那個房間。那是一個很暗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盞估計隻有40瓦的白熾燈。小小的屋子裏有一個大桌子,桌子上擺著許多敬供的水果、餅幹、米、豬肉等,當然也還有一尊不知是什麼神的像和正燃著香的香爐,在四麵牆上掛著許多畫著奇怪符號的紅布。總得來說,如果你去見過那些算命先生的家,或是巫婆的家裏,你就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擺設了。
溫喬健愣了一愣,然後又發現在桌前還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他也望了溫喬健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溫喬健心裏的疑惑越來越甚,首先,這方醫生哪裏老?能算老醫生嗎?而且看樣子根本就不是什麼中醫,分明就是坑人算命的!真沒有想到,那個看似善良的醫生竟然介紹一個算命的給自己。他心裏一陣臭罵,正想找個借口走人了。
這時,那“方醫生”卻極友善地對溫喬健說:“小兄弟,你先坐一會兒,我先給他處理完再辦你的事,真不好意思,有點忙了。”說話的同時,還將溫喬健推坐到一張黑呼呼的椅子上。然後,那“方醫生”又走到那個男人的麵前,輕聲地對著他說了一些話,那聲音十分的細,溫喬健也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接著那男人就掏出幾張百元鈔給了“方醫生”,“方醫生”接過錢,再塞了一些東西進年輕男人的口袋,然後那男人就低著頭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