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振南不愧是在商場上的老手,內心裏的想法絕對不會輕易顯露出來,無論好壞。他衝溫喬健點了點頭,然後說:“喬健啊,在你昏迷時我去看過你。不錯嘛,年輕人很有勇氣!當天,我給了一些錢你媽媽,但她不收!”
沒想到這蘆振南看起來十分的嚴肅,說起話來倒顯得平易近人了,頓時讓溫喬健感到如沐春風,好感頓生,馬上說:“不能收您的錢,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也是應該的,何況我和曉巧還是同學,我怎麼忍心看到她受人欺負……”溫喬健沒有再說下去,是因為他看到了蘆升豪和蘆母的表情,那是一種極其嘲諷的表情,竟然沒有一點顧忌地散發出來。讓旁邊的蘆曉巧也顯得有些尷尬。
“好了,吃飯吧,再不吃飯就涼了!”蘆振南說了一句,便轉身向餐桌走去。其他人也都紛紛走了過去。
一張大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兩個傭人看到他們走過來,立即將蓋著的罩子一一拿起來。溫喬健和蘆氏一家就圍著餐桌坐下。長方形的桌子,蘆振南坐在一頭,蘆母和蘆升豪坐在右側,蘆曉巧和溫喬健坐在左側。
讓溫喬健感到很不舒服的是,餐桌上擺滿了刀叉和無數筷子——分公筷私筷的那種,特麻煩,也讓人顯得很別扭。不過蘆氏一家倒是習以為常,在蘆振南的一聲令下,大家就開始慢慢嚼起來。拘謹的溫喬健也開始了這受罪一般的晚餐。
為了盡量的不讓自己顯得太土,溫喬健吃得小心翼翼,既不好吃得太快,也不好吃得太慢,不時看看其他人的進展速度。這讓一邊的蘆曉巧看得有點心酸,想跟他說幾句讓他放鬆又礙於父母麵前吃飯最好不說話。
由於溫喬健實在不習慣各種筷子的使用,幾次用自己的筷子去挾菜,在他對麵的蘆母也正伸出的筷子像看到溫疫似的立即縮回去。而蘆升豪顯然也看著溫喬健很不舒服,完全沒有了食欲,很快就放下筷子,冷冷地說了一句“我飽了”就離開,又到沙發上去看電視了。
表麵上,溫喬健雖然假裝沒事,但他心裏可是很惱火了,真是沒事找罪受,為什麼偏偏要來這鬼地方。而且蘆氏這一家人也不知怎麼搞的,既然請自己來做客就好好招待,幹什麼板著一張臭臉。如果不想請,又何必千方百計要自己來呢。
蘆曉巧也覺得很尷尬,吃得也是很不自然。這樣整桌的人都顯出一副沒有食欲的樣子,就那樣僵著。
溫喬健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放下碗筷,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說:“蘆叔叔,阿姨,曉巧,我吃飽了。很感激你們對我的熱情招待,我家裏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再來看望你們!”
說著,溫喬健便將椅子往後推,進準備離開。
“喬健!”蘆曉巧顯得很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
對麵的蘆母卻低聲滴咕道:“我看免了吧,你要是再來看我們我們都吃不飽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話!”蘆曉巧很不滿意地說。
蘆母卻板著臉說:“我怎麼說話還要你教啊!”
“好啦,你們這像什麼話。怎麼說喬健也是客人,怎麼這麼失禮!”蘆振南罵了一句,又轉頭對溫喬健說:“喬健啊,有些事呢我覺得還是得跟你說一下!”他的臉色好像顯得很為難,像是很艱難才下了這個決定。
早就想拂袖而去的溫喬健看在蘆振南還這麼客氣的份上,也看上蘆曉巧的份上,勉強坐定了身子,強笑說:“蘆叔叔,您有什麼話就直說,沒事!”
蘆振南點了點頭,同時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望著溫喬健說:“是這樣的,你救了曉巧,我們也是不會虧待你的。上次我給一筆錢你母親,她沒有收。我不知道你們的意思呢是個怎麼樣的?說實在話,我也知道你們家裏的情況,錢對於你們家來說非常的重要。你要是什麼時候想要那筆錢,還是可以來找我。但是,我想奉勸你和你母親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除了那筆錢,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能給你了。我們家和你們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個你必須得承認,你心裏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蘆叔叔!”溫喬健忽然大叫了一聲,刷地站了起身,氣憤地說:“我尊敬你稱你一聲叔叔,但你卻非但不尊重我還侮辱我!我家雖然窮,但也不稀罕你的那些臭錢。我也沒有打你們蘆家的任何主意,我心裏也沒有任何有關於你們家或蘆曉巧的想法,明明是你們逼著我來吃這頓狗屁都不如的晚飯,還一個個擺著一張臭臉侮辱我。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我才不稀罕跟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