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伏龍太歲 (7)(1 / 3)

第三十章 伏龍太歲

“姚爺,你在等甚麼?”南門靈鳳柔聲問。

“等我的師父。”姚文仲冷冷地說。

“他……他一定在某處約定的地方等你。”

“我們沒有約定。”

“那……”

“我等到天黑。”他大聲說:“他如果不來,我到福建搗他個天翻地覆。”

餘豪到了他身旁,神色有點異樣。

“姚兄,令師來了?”餘豪問:“是真是假?”

“你應該知道。”

“我?”

“你根本不會芥子乾坤掌,也沒練有玄天真氣,你根本就不是紫虛散仙的門人。”

“姚兄……”餘豪吃了一驚。

“要不要我回去找非非客求證?你在他那兒等我,未免太巧了。知道我要去找非非客人,隻有我那位不敢自己出麵與天下一僧門人了斷的神魔師父。說,你到底是誰?”

“這……”餘豪苦笑,欲言又止。

“有你在我身邊,就可以掌握我的動向。要不是你意外受傷離開了我,我那位膽小鬼神魔師父就不會親自出動,鬼鬼祟祟在我附近出沒,卻又不知檢點,連南門姑娘也發現他在暗處搗亂。你說不說?”

“我不能說。”餘豪堅決地說。

劍尖徐降,指向餘豪的胸口。

“姚兄……”梅英華姑娘焦灼地叫,擋在餘豪身前。

“我要斷他的手。”姚文仲大聲說:“誰也阻止不了我。”

右方人影乍現,像是突然幻化出來的幽靈。

“你少臭美。”一身灰袍的白眉神魔怪叫:“你真以為你很了不起?”

“至少我不是膽小鬼,我敢向天卞一僧的門人,天下第一劍薛家父子挑戰,而且勝得正大光明。”姚文仲的聲音更大:“你呢?你……”

“大下一僧已經隱居十年了,薛家父子才敢明目張膽胡作非為。”白眉神魔搖頭苦笑:“我能向一個晚輩挑戰嗎?我這一輩子還能證明魔幻十八劍比伏魔慧劍優越嗎?原來你已經發現我在附近,所以不用魔幻十八劍對付伏魔一劍,連遁形術也僅用了一次,甚至摔飛伏魔一劍的九轉神魔功,僅用單手發出,手法也非本來麵目,真令我老人家傷心,你好可惡。”

“你才可惡。”姚文仲跳腳:“你怎能害了我的師父,再做我的師父?我不管,你要不將我第一個恩師的下落交代明白,我……”

“你又怎樣?”

“我……我向你挑戰,然後斷一手還你六載教養的恩情,斷情絕義,我……”

“笑夫子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不錯,恩師教養我成人,攜帶我在江湖曆練親如父子。人生在世,決不可忘記天地親師,忘了就是禽獸……”

“我不是你的師父?”

“那不同,你是強迫我屈服的。當然,我不會……”

“如果你那位半吊子師父……”

“他的生死,我唯你是問。”姚文仲大叫。

“他死了……”

一聲厲叫,姚文仲丟掉劍,拉開馬步向白眉神魔凶狠地逼進。

“爺爺,別逗他了。”餘豪在旁說:“姚叔是個血性人,他真會做出瘋狂的事來。”

“我偏不說。”白眉神魔也拉開馬步:“我要看他到底有多厲害。”

“笑夫子在武夷山我家隱修。”餘豪隻好說:“我叫柳浩,家母姓徐,我該稱你姚叔。”

姚文仲臉色一弛,脫力地坐下。

“小子,你是怎樣知道的?”白眉神魔在他身旁坐下:“一個人做事,必須有一種驅他去做的動力;你如果沒有尋找笑夫子的決心,一定成不了事,要怪我你就怪吧!”

“是慢慢推斷出來的。”姚文仲苦笑:“師父,別忘了我曾經在江湖遊蕩了好些年,我會用智慧來應付事故。六年來,你老人家最後才帶徒兒返回武夷,一而再搬遷,其實是暗中留意江湖動靜。人真要動疑,肯用心去想時,是可以找出頭緒的。你老人家所住的茅舍中,其實共住了三個人,而你老人家卻說自己獨自結茅而居,次日便帶了徒兒匆匆忙忙離開,以免被徒兒看出端倪。徒兒如果所料不差,非非客已經知道家師沈公的下落,他也不是好人,很可能血手瘟神在大牢自殺的事,是他弄的手腳。根據眾人的口供,徒兒抽絲剝繭終於發現那晚發生事故的真象,恍然大悟,你老人家可真是工於心計,可怕極了。”

“所以,你不用魔幻十八劍鬥伏魔一劍,故意氣我?”白眉神魔格格怪笑:“你更工於心計,擺出來激我現身,真不錯,不錯。”

“師父,徒兒用的本來就是魔幻十八劍。”

“胡說八道!”

“隻不過曾經作了整理與更改,十八劍太多了,更改之後一劍便可致命。要不是伏魔一劍的進境已到了爐火純青境界,第一劍他就該斷手。他以為徒兒鬥他的兒子,所使用的原來麵目魔幻十八劍不過爾爾,所以自以為穩操勝算,他真該在徒兒起手時的不同氣勢中提高警覺的,但他沒有,所以……”

“所以他栽得好慘。”白眉神魔搖頭:“你才是真的可怕,你硬是把伏魔一劍逼上絕路。”

“這……”

“我是從這丫頭口中,知道你的心計的。”白眉神魔指指雨露觀音:“我一直就在耽心,你如果連伏魔一劍的兒子都對付不了,我還有甚麼希望?直至你擊敗了擊衣劍,我才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好,真好,你能將魔幻十八劍去蕪存菁另參創意,這就是後生可畏的求進步精神,我也感到光彩。明天……”

“徒兒不參加明天的江左群豪大會觀禮,犯不著管這些鼠輩們的狗屁事。反正不管他們保持中立也好,投靠哪一方旗下也好,徒兒日後往來經過,誰想仗勢欺人充人樣,廢掉了事,徒兒不承認任何特權。”

“其實你已經替他們決定了。”白眉神魔說:“今後你途經江左,將毫無麻煩。你要跟 我回武夷接笑夫子呢,抑或是我要他回順德與你爹敘舊?”

白眉神魔帶姚文仲回武夷,是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次,而且逗留期間短暫,根本就沒弄清武夷柳家有些什麼人,所以不知道師父的孫兒柳浩是高是瘦,怎知道笑夫子被囚禁在柳家?

“爺爺,姚叔可以說是剛從武夷來,數千裏迢迢又要他回去,不公平嘛!”柳浩堅決反對:“沈老爺子一雙腿老當益壯,他不會自己走?浩兒要與姚叔在江湖曆練,可不要急急忙忙回家。”

“也好。”白魔神魔不管姚文仲是否同意:“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抱負與前程。你的年紀與文仲相當,真該在江湖上見識見識,比起文仲來,你差得太遠了,今後你一定要聽他的教導。”

“浩兒那敢不聽他的?”柳浩眉飛色舞:“不論哪一方麵,他都比我強,我該學的事情多著呢!連闖禍他都比我有勁頭,闖起來一定很夠味。”

“那我就走了。”白眉神魔拍拍南門靈鳳的肩膀:“這丫頭很不錯,膽大心細,隻是小心眼多,自負得很,過了這段的年齡就好了。走也!”

說走就走,灰影連晃,眨眼間便隱人百步外的樹林,形影俱消。

“我們到鎮上去住。”’柳浩說:“梅莊主已經與賽吳剛住在一起,力量顯得單薄了些。姚叔,我們……””

“當然啦!衝你和梅姑娘的交情,你還能袖手旁觀?”姚文件說:“你不必顧忌,我替你壯膽。”

“你闖禍,可不要把我拖下水。”梅英華臉紅紅地白了柳浩一眼:“我爹並不想多幹涉江左群豪的事。”

“梅姑娘,你爹已經介人很深了,他脫不了身。”姚文仲笑笑:“就算你們立即離開姥山撒手不管,天下江湖朋友都知道九華山莊支持哪一方的人。是福不經禍,是禍躲不過;事故發生之前必須設法預防和避免、發生了就得勇敢地麵對事故加以解決。請轉告你爹,既然管了,就放心大膽去管,這才能表示有擔當。”

“姚叔。”梅姑娘自然地必變稱呼:“請你向我爹去說,好嗎?謝謝你啦!”

姑娘們生得美,小嘴再放甜些,可說無往而不利。

“好吧!我會說的,當然我會支持令尊。”姚文仲當然不能拒絕,轉向南門靈鳳歉然說:“這一來,南門姑娘,十分抱歉,江左群豪投入令尊旗下的機會不多……”

“我說過,我從不過問風雲會的事,你好像很善忘呢。”南門靈風的自負神態完全消失了:“我唯一要做的事,是找崩山皮堅。我已經握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他的確與血手瘟神聯手,作了南京湯家那一椿血案。家父是個一言九鼎的人,他已經保證不過問江左群豪的事,一定會遵守的。甚至不會在大會中任公證呢!水龍神原已聘請家父作公證人,可能風雲會明早就離境了。”

“你找不到崩山皮堅了,他已交正式投靠了滌塵莊。”姚文仲說:“除非你肯公然與滌塵莊作對。”

“必要時,我要的。滌塵莊並不是不可招惹的閻王殿。你已經把他們的根基拆毀了。”

“你又驕傲自負了。”

“姚爺,那你要我怎辦?”南門靈鳳臉一紅:“我總不能說我害怕滌塵莊,撒手不追究南京湯家三十二日滅門盜殺血案的主凶吧?以後每一個喪盡天良的血腥凶手,都一窩蜂往滌塵任投靠托庇,豈不是從此無人膽敢前往討野火嗎?我……我不甘心。”

“這樣好了,我替你留心,設法把崩山皮堅弄到手。我猜想他會回龜城的,至少也會回去看看廢墟是否可以重建,不至於從此永遠跟在滌塵莊的人後麵做聽差,龜城畢竟是他的根基。”

“謝謝你,姚爺。”南門靈鳳不禁雀躍起來。

“爺,你上了她的當啦!”雨露觀音悻悻地說:“老太爺說她小心眼多,一點也不錯,她等你說這句話,打蛇隨棍上套牢你了。”

“湯大姐,你做做好事。別煽風撥火好不好?”南門靈鳳紅著臉拉拉雨露觀音的衣袂:“我也曾為姚爺做了一些事,對不對?”

“哼!你的鬼心眼我還會不知道?”

“不給你說!”南門靈鳳著笑著一溜煙走了。

姥山村的客棧客滿,不齒與水龍神為伍的人,紛紛離開畢家大院另找宿處,有些幹脆在湖濱露宿,因為已經找不到宿處了,連一些可以容納外客的村宅,也被借住的人所占滿。

黑龍幫的人,約鬥結束之後便乘船離開了姥山,怕擊衣劍兄弟興師問罪,綁架脅迫廖無咎的絕著落空,擊衣劍找上頭來可不是好玩的。同時,也由於網羅江左群雄的希望破滅,隨時皆可能受到滌塵莊的打擊,甚至可能受到三方麵的圍剿,還是離開的好。

風雲會已表明態度,不幹預江左群豪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