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蘇雪,站在鄉間枯木林立的小路上,看著母親離去的方向無力的哭泣,無聲的嘶喊,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哎,都是苦命的人啊。
許堯上前兩步輕輕的將蘇雪攬到懷裏,“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的。這會兒也沒有別的肩膀了你就將就一下吧。知道你這麼愛哭鼻子的話,我就不該逗你的。”
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蘇雪的身體從僵硬變得柔軟,臉龐枕著許堯的結實的胸膛不住的抽咽著。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變得這麼愛哭了,好像是多年來積攢的淚水今天都要哭完一樣。
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許堯有些無奈,要是換一個場景,換一個地方,蘇雪要是這樣投懷送抱的話,一定把她就就地辦了。可是現在她哭著,心裏早就亂了,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也沒辦法厚著臉皮占便宜。
哭了一會兒,許堯認為蘇雪不能再哭下去了,適當的哭泣可以釋放壓力和情緒,但要是重了的話就會傷神勞心,得不償失。
“好了,不哭了好麼?你給我的衣服都又濕了,你還想讓我繼續光著膀子麼?”
“啊,不好意思……”
蘇雪連忙推開許堯,慌亂的擦著淚水,下意識的朝著床上的妹妹看去,頓時一愣,一張臉也立刻紅了。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妹妹已經醒來了,此刻正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們。那種眼神怎麼形容呢,蘇雪隻覺得很刺心、犀利,帶著審視的味道。
“蘇倩你醒了啊,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兒回來的,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蘇雪紅著眼睛,臉上的淚痕還有殘留,也來不及擦拭,立刻上前詢問。
她本來想拉住蘇倩的手,但蘇倩冷冷的挪開了,臉色難看的冷聲道:“你不要碰我,我給你打電話?我怎麼給你打電話?我把電話落在房間裏了。我要是能打電話的話,我還需要叫你回來麼?你是我的姐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卻放下我這個殘疾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這個男人去約會了?你對得起我麼?你對得起爸爸和媽媽麼?你明明知道我不方便,你卻和男人去鬼混了。你知道我腦袋撞在馬桶上的時候,我心裏的感覺麼?我絕望了,我真的想死啊。我在昏迷前一直盼望著你回來,可是我去隻能拖著這個笨重的殘軀苟延殘喘,在冰冷的地麵上掙紮。看著我失禁,聞著令人作嘔的空氣。而你,你卻和別的男人去鬼魂了,還在我的麵前卿卿我我。你這是要做什麼?嗚嗚。”
蘇倩哭了起來,情緒也爆發了,一雙眼睛通紅,充滿了絕望和不理解,以及對許堯深深的憎惡之感。
許堯撇撇嘴,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管我什麼事兒啊。
這蘇倩天生殘疾,長期自閉、自卑,性格肯定很古怪,因為殘疾又失去了父親母親所以內心很恐懼、沒有安全感。
現在就連姐姐也背著他去和別的男人鬼混了,把她丟在家裏,她應該是害怕失去姐姐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蘇倩。我本來以為要不了多少時間我就能回來了。可是我遇到了點事兒耽誤了,我真的不是故意,你原諒我好不好?
姐姐不是故意的,他隻是送姐姐回來的朋友而已,姐姐不是去和他約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蘇雪低聲下氣的解釋道,滿臉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