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沉凝如水,不苟言笑,嚴肅認真,真的很帥,認真做事兒的男人好帥。
而且他絲毫都不介意自己的家的境況,不由的心有些軟了,一陣傷感湧上心頭。
蘇雪幽幽開口道:“我承認我好麵子,但是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要提醒我要做個生活的強者,越是艱難我就要越是活得精彩,越是不能讓別人憐憫,在別人麵前就要越是閃亮。我承認這是我的自尊心作祟,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氣麼?我想你也應該理解吧。我妹妹是天生的殘疾,你看到我桌子上的那張照片了麼?那是我們一家人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張全家福。小時候家裏窮,我父親身體不好,我妹妹又是天生殘疾,生活的重擔大部分都壓在了母親的身上。終於她也承受不住了,拍完那張照片的第二天她就不告而別。”
“我父親瘋了一樣的找了母親一年,終於死心認命,再不提母親,並且不準我們提起。他告訴我們,隻有我們爺仨相依為命了。他要出去打工給我們賺錢上學,給妹妹治病,把我們托付給二叔家就走了……”
回憶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平日裏封存的那些記憶,一般被翻開,就被這張網纏繞住無法掙脫,被拉向痛苦回憶的深淵,無法自拔。
再堅強的心都無法阻攔這份苦痛的襲來和衝擊。
“我父親一走就是十年,十年來他沒有回過家。除了每個月按時寄過來的錢之外,甚至連一封信和一個電話都沒有,杳無音信。十年後,我剛剛考上大學,父親回來了,那時我真的都已經不認識他了。”
蘇雪哽咽了起來,“他本來身體就不好,打工十年,一直在黑煤窯賣命。得了塵肺病,無法工作了被趕了出來。他黑瘦的像是一截枯樹幹一樣,四十多歲像八十多歲一樣的蒼老。我至今還記得他看到妹妹的腿還沒有治療好時的那種絕望,好像維持生命的支柱一下子就垮塌了。那不久,還沒有等到我開學,父親就去世了,臨終前他把妹妹囑托了給了我,讓我永遠都不許放棄給妹妹治療。”
說完已經泣不成聲了,香肩亂顫,淚水晶瑩,聞者傷心,聽者悲慟,“可是,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治好我的妹妹,我對不起爸爸……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許堯。上大學的時候我接了妹妹一起出來到這個城市,就在這個屋子裏,我要上學、打工、訓練,要照顧我妹妹。許堯我真的好累,我真的盡力了啊。可上天為什麼還是不肯還給我一個健康的妹妹,嗚嗚。”
許堯長歎了一口氣,似乎終於有些明白了蘇雪為什麼這麼的堅強、強勢了。
因為她不堅強、不強勢的話沒有人替她堅強、強勢,更無法撐起這個家。
慢慢的靠近,輕輕的攬住蘇雪的肩膀,攬入懷裏,輕輕的拍著蘇雪的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悲痛傷心傷神,有我在,有我在。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更不該試探質疑你的,更不該欺負你的。”
有人安慰蘇雪反而哭的更加傷心了,眼淚如同決堤之水一樣,沾濕了許堯的胸膛,溫熱而又冰涼。竟有一種浸透皮肉直達心底的錯覺,許堯也跟著難受起來。
許堯沒有在說話,蘇雪就在他懷裏,可這一刻卻沒有半分的不良想法。
抱緊她,隻想給她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