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迅速奔馳,沒過一會兒就到蘇繡坊麵前,車夫在外麵喊了好幾聲,都沒見到宋鏡時有回應,掀開車簾一看,宋鏡時就這麼睡了過去。
“少爺,少爺,到了……”
“……”宋鏡時擰緊眉頭,覺得吵鬧,他直接一手把車夫推開。“幹什麼這麼聒噪,我的規矩你們這些奴才都忘記了?!”
“少爺……”車夫不明所以,隻能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站著,他不能頂撞少爺,隻能任由他辱罵著。
過了好一會兒,宋鏡時才恢複一絲精神,揉著太陽穴,走下馬車,走進蘇繡坊內。
……
“小姐,宋鏡時從宋府出來,先是去了京城邊角的酒館,之後又是去了蘇繡坊,應該是去取銀子了。”
顧明珠正持著毛筆書畫,剛畫下梅花的樹枝,就聽到這一番話。她的動作一頓,墨水直接滴落到紙張上,在白紙上暈染了一點黑。
“取銀子?”
顧明珠不由得覺得好笑,搖了搖頭。
這些日子來,她繼續讓人盯著宋府,宋鏡時活的平靜,除了吃喝玩樂,還是吃喝玩樂……這些日子從兩個鋪子中取走了不少銀子。
“小姐,現在該怎麼做,是不是……”
“拿給他。”顧明珠平靜的開口,放下毛筆,視線落在她畫的那幅畫上。傲骨寒梅,少了鮮紅欲滴的花骨,顯得蒼白無力。
“他想要什麼都拿給他,他是一個狡猾的魚兒,越是纏繞,就會掙脫的越厲害,隻有放大網,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的收網……他才能跑不掉。”
“小的這就去辦。”
來人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屋子的門關上,青竹走進來,看了眼毀去的一幅畫,不禁噘著嘴,“好好的一幅畫都毀了……”
“真的是毀了嗎?”
顧明珠輕聲一笑,頓時她再次握住筆,狠狠地往暈染開來的墨點上一劃,粗壯的筆痕直接把墨點遮掩住,整副畫都生動起來,多了一股蒼穹滄桑的意味,令人感歎。
“小心翼翼,生怕毀去……這樣以來,永遠不可能畫出一幅有意境的畫。”她喃喃道,思緒飛到開外。
青竹疑惑的看向顧明珠,顧明珠的話語輕歎,不是對她說的,仿佛是對自己所說一樣。
不管如何,能夠見到像現在一樣生性瀟灑的小姐,青竹就已經心滿意足。
“小姐,不如把這副畫掛起來吧,正巧少爺的書房裏空空蕩蕩的,少了點什麼呢!”
……
另一處,林青青小心翼翼的端茶,走入書房。
這個書房她還是第二次進來,第一次是喬子期讓她在裏麵等人,這一次……她是作為喬府的丫鬟,給喬子期送茶。
“少爺,請喝茶。”
林青青把托盤放的遠了些,怕不小心濺到這些書畫上。
喬子期此時看著書卷,神情專注,根本不知道有人來了,他此時看的書全都是戶部曆年來處理的事物,隻有多看,他才能摸透戶部到底是什麼一個地方。
林青青抬起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喬子期,喬子期堅毅的側臉,專注的時候,他的神色更為冰冷起來。
他仿佛是用這種冷漠在偽裝自己,保護自己。
林青青見了,心中不由得升騰起另外一種感覺,其實……他是個心地溫柔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怕她凍著,給她送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