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2 / 2)

沒回去,抱著半生醉去了席府,下人說席老爺子病了,屈青宇耐著等了會兒直接就進去找人,拉著他在和荷花池邊喝酒,老爺子常說席家那個不僅席以歌學問好就連人也好沒什麼架子,明明跟你是同窗怎麼就差了這麼多。

自小就是夫子喜愛父母豔羨的席家公子,當年挨老爺子教訓總是要扯上席家那個:“你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個兒什麼德行,你要是有席家那個以歌半點好,我死都能瞑目了。”學富五車的席家公子沒踏上過官場一步,人家心性高瞧不上那汙濁地。

後來也不知喝了多少,睜眼瞧見被一群人擁著回候府,看衣著打扮該是席家的,借著酒勁將兩人推開了,腳下是虛的,又過來扶著的還是屈文,席家的哪幾個又要過來扶,沒讓,於是,真的是醉了,腦子裏跟漿糊似的。

屈文哭著臉,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放著寬敞大路不走,非要嚷著去君莫問那邊的小宅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主子。

昏黃的燈火蘊幾分暖意,映著床上那人的麵上都溫和了幾分,閑暇無事看書打發時間,聽到外頭有人扯著嗓子叫,扶著醉鬼的屈文看到她兩眼放光,趕緊將醉鬼扔給了她,醒來不安生,醉了也不見消騰。

“又來做什麼?”望著那張勝過女兒家的臉自言自語,柔和有餘,若是長的不堪的女子在他跟前都抬不起頭來,怪說屈家的小侯爺是個天生的多情種子,

鳳棲樓裏頭,又是誰左擁右抱的說著逢場作戲?

“君問……”醉夢裏的人喃喃自語,明知他的話做不得真,卻還是停住了步子。

“是我……是我錯了……真心……”嘴裏說著不算,兩隻手還去抓空氣,有氣無力的,“你學問好……人也好……我沒學問……”

“我喜歡你……真的……”

燈火下的人看不清神色,掩嘴咳了幾聲,先前受的風寒,大夫說要靜養。

早知他秉性如此,如今又求些什麼?

“真的……不騙你……真的……”醉酒的話連不成句,掖好了被角由著他說,說著就睡著了,想必是做了個好夢,好幾次都笑出了聲來。

風寒越發言重了,高燒不退臉色通紅,蓋了三床被子手還是涼的,頭上卻不停得冒汗,屈青宇急了,連忙讓屈文去請大夫,大夫把著脈一手捋著山羊胡子不說話,他急得直揪人家胡子,開了方子抓了藥趕緊熬上,火爐搬到了屋裏親自熬。

喝了幾天的藥終是有了起色,想要下地走走,那廂怎麼也不讓,餓了喂飯渴了倒水,伺候的樣樣周全,屈文看直了眼,揉了揉眼繼續看。

那日下起了雪,心血來潮的譴屈文去折兩枝梅花來,就放在窗前。先前的事誰也沒說,真心不真心那回事,同太傅千金那回事,還有那晚的事,誰都沒提,日子一日一日的過,真有些與世隔離的意味。

回來真還就抱了兩枝紅梅,別說,開的還真豔。說起席家的老爺子去了,屈青宇看著紅梅笑道:“開的挺好的。”君莫問點頭沒說話。

每日湯藥一碗接一碗的總算是好了,萊陽那邊也第一次來了信,屈青宇看了咧嘴直笑,“沒出息。”麵上掩不住的笑意。

屈家譴人來時,屈青宇正拉了君莫問在懷裏在看書,這廂麵子薄紅著臉要起身,那廂臉皮厚的沒放手,調笑道,“下回我也考個狀元回來給你看看。”

“……”君莫問斜了他一眼,遞給他的茶半道折了回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不是我的麼?”屈青宇低低抱怨。

“是麼。”這邊沒看一眼,低頭又喝了一口,那邊幹巴巴的瞧著沒敢說話。

那廂死皮賴臉的不肯回去,“我看天色已晚,不如明兒再回。”眾侍衛默默看天,看還沒到午時的天。

“是麼。”君莫問瞧著他冷笑。

屈青宇訕訕笑道:“天色不好,估摸著是要下雨。”眾侍衛看了看天,天氣不錯,明兒怕是要出太陽。

“傘在那邊。”

“今兒頭暈的很……”

“你走還是我走。”那廂趕緊住了嘴,狠狠瞪了一眼看天的眾侍衛。

說是回去,還是磨蹭了大半天,君莫問嘴裏說著,心下到底是有些不舍得,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旁人看了道句清淨,清不清淨也隻有自個兒心裏明白,不然沒事抄那麼多書做什麼,當真是字差到那個地步不成了,那人修好了門一句喜不喜歡,送了茶來多喝兩口不用問就知道你喜歡,喜歡,這麼個喜歡什麼時候就成了那個喜歡,一點一點就滲到了心裏,到底是貪戀溫情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