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殺人放火皆是小道,貧道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去做,何必還要特意尋你來著!”
邋遢道士搖了搖頭,一步一步的向淩凡走來,淡淡的說道:“你可聽說過神通?”
淩凡聽著對方平靜的話語,殺人放火,在這邋遢道士的口中,仿佛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道士果然不似凡人。
還不等淩凡有所反應,邋遢道士目光一凝,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向淩凡直視了過來,眼神熾烈的說道:“所謂神通,即是徹地通天的神魔手段,上可摘星拿月,下可移山填海,修煉到高深處,超脫於天地六道輪回之外,不入十類之種,不在五行之中,不達兩間之名,欲求長生便可長生,欲求不死便可不死,榮華富貴,金錢美人,更可信手拈來,你可想要?你可敢要?”
邋遢道士每說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壓迫的淩凡向後退去,越說到最後,他的目光就越發的熾烈,不過聽在淩凡耳中,卻讓他心中激蕩不已,久久難以平複。
這“神通”二字,簡直包含了他前世今生,以及這天底下芸芸眾生的一切渴望,他也逃不脫這芸芸眾生四字,如何能讓他不心動。
但越是如此,淩凡便越發的感受到,這邋遢道士口中的“神通”二字,所飽含的含義,以及深入骨髓的寒意,腳步猛地一頓,卻不想再後退一步,直視著對方仿若星辰般灼熱閃亮的雙眼,平靜的說道:“你想讓我幹什麼?”
“哈哈……”
邋遢道士有些詫異,淩凡竟然這麼快就從他的壓迫中清醒過來,眼中的熾烈,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越發的似火燃燒:“果真是冥冥中自有造化,擁有宿慧之人,本就是天地間的缺漏,師父啊,難道我萬象星宮這千萬年以來的冤屈,就要落到此子身上了嗎?”
“哈哈……哈哈……”
聲音滾滾,猶若雷霆炸響,邋遢道士的笑聲,似癲又似狂,本就漆黑的夜晚,在這個時候,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宛若一朵被打翻了硯台,灑落在純白宣紙上的的濃墨一般。
刺啦啦一聲巨響,本來漆黑的夜空中,道道天雷從雲層中轟鳴而出,將小小的石橋,映照的一片通明,仿佛白晝一般,卻無法掩蓋這邋遢道士,似狂,似怒,似悲,似喜種種難言的情緒,隻能聽見狂怒的大笑聲,直要響徹雲天。
不過詭異的卻是,這個地方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按理說整個石塘縣都會被驚動,但奇怪的是,好像淩凡所在石橋發生的天地異象,僅僅隻限於這裏,至於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傳出去絲毫一般。
笑聲驟然一停,天雷轟鳴滾滾而過,黑夜依舊是之前的黑夜,小橋依舊是之前的小橋,流水潺潺而過,不知其有幾許深,之前仿佛滅世般的景象,似乎也都隻是錯覺一般。
淩凡是見證了這一幕,唯一的觀眾,心中駭然的同時,對於邋遢道士口中的神通,也越發的渴望:“道長,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給我神通,想要我做什麼?”
邋遢道士又恢複了之前的樣貌,身形高大而又瘦削,蒼老的臉上,一道道仿佛刀刻斧削般的皺紋,還有著點點泥痕殘留其中,要不是之前發生的那驚天動地的一幕,除了他眼神特別的明亮之外,他同一個普通的老人,幾乎沒有多大的區別。
隻是久曆風霜的蒼老臉龐,讓人不由得在心底動容。
這已經不是百年,而是千年和萬年,才能在他臉上留下的刻痕。
“做什麼?哼,你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知道!”
邋遢道士緩緩的低下頭來,冷笑了一聲,忽然直視著淩凡,眼中帶著一陰寒道:“既然你剛才說了殺人,那你就去殺一個人,貧道就傳你神通。”
淩凡眉頭一皺,這道士喜怒無常,說殺人就殺人,根本就不像是在拿他打趣,而是真的要他去殺人。
不過他可以肯定,這邋遢道士絕對不會傷害他,但對方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想傳給他似乎很了不起的神通,卻什麼也不說,心中難免有些腹誹,也更加拿不住這個道士在想些什麼了。
但他還真不敢多問,這個邋遢道士,看似其貌不揚,但是剛才的那一幕,還讓他心有餘悸,要是對方真的幹出點什麼事來,恐怕眨眼之間,他就要化成灰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