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拂,河水嘩嘩地流,依稀間,還有夜鶯清脆婉轉的叫聲,交織著,仿若一曲美妙的歌。
花香撲鼻,卻混雜著濃烈的藥味。這,就是竹園。
建築在山之腳、水之畔、花中央、竹深處的簡單房舍,也是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甚少有人到過。
傳言在這裏,住著一位藥仙。
他年輕俊朗,會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可奇怪的是,他卻怎麼也治不好那折磨了他十幾年的咳嗽病。
“咳……咳,這是藥性極強的瀉藥,咳……如你所願,允你帶回去出出惡氣。”
簡易半眯著雙眼側身坐在桌旁,一隻手輕放於桌沿,另一隻手自懷裏拿出個做工極其精致的乳白瓶子,交給坐在對麵一臉期待的薛婉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謝了。”
話落,薛婉秋快速地伸手,似搶一樣地拿過瓶子。皎若秋月的臉上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長而微卷的睫毛隨著她道謝的話語和靈敏的動作有生命地跳著。
微微收緊下顎,簡易慵懶地抬了抬眼皮,借著忽明忽暗的燭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再言語。
“說吧,你們是不是打算借這次機會動手?”
笑意不減,薛婉秋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中的藥瓶,仿佛她今夜來此的目的就在於此。而所謂‘動手’,不過是順便問及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在意。
嘴角的幅度拉大,簡易稍一收膝,身子便自然而然地轉了方向,正襟危坐起來。
“沒錯,屆時,需要你製造莫大的混亂。”
嬉笑著搖了搖手中的藥瓶,薛婉秋直視著簡易,但笑不語。
“咳……咳……”
明白她所要表達的意思,簡易剛想回答她些什麼,喉頭卻不巧癢了起來,所以他右手半握拳放在嘴邊努力地克製。但這樣反而使自己變得辛苦起來,那俊逸清秀的臉龐也因此而微微泛起了紅暈。
“咳……既報了仇,又完成……咳……完成了任務,果然是一石二鳥之計。”
“那可不是,也不想想我是誰。”
得意過頭的人往往就偏向自戀,薛婉秋也不例外。何況在她還是阮晴時,她也確實是聰慧過人的,不然,家裏怎麼會到處都貼滿她考取的證書。
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簡易笑容可掬地看著她,以一種輕鬆得近乎調儻的語氣說道:“嗯,你說過,你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多才多藝,蕙質蘭心,機智過人的薛婉秋薛大小姐。”
“知道就好。”
雖然明白簡易的語氣裏帶著點嘲諷,但薛婉秋還是很開心聽見他這麼說,所以她非但沒覺得難為情,還很高興地接受了這種說詞。
“不過,咳……請容許我糾正你一個錯誤,嫁了人的女孩子始終都不再是小姐,所以最後一句話該改為機智過人的舒三少奶奶。”
“誰是那混賬王八羔子的少奶奶了?”
薛婉秋最受不了的就是簡易叫她三少奶奶,所以當即就變了臉色衝他吼過去。
話剛落,便聽得竹門‘碰’的一聲被撞了開。接著便有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帶著股勁風閃進屋內,竟然連燭火都被泯滅了。而隨著這道身影,還響起了一道低沉有磁性,但卻帶著無盡嘲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