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天半,屍體便重度腐爛了。吸人的精氣可以彌補他就是的魄,也就是說可以讓他不腐,但是他卻沒這麼做!他的願望可能就隻是簡單的回家看看,吃個團圓飯,哪怕此時還沒到中秋節!
恐怕也隻有人在死的那一刻,才能放下一切。才能想起回家。活著的時候可能覺著,比回家重要的事情太多了。
此人的赤子之心,著實讓孫一井起了惻隱之心。
“你家是哪裏的?”孫一井問到。
“湖南!”怪人如實回答。
“那就怕你四魄散完也回不了家。”孫一井掰算了一下。隻怕再過十六個時辰左右,他就會化成血水,行屍大白天出來本來就要付出代價,況且他還沒有吸食過活人的精氣,可以說是一點修行都沒有。
孫一井從背包裏取出一瓶飲料,把飲料倒掉,瓶子洗洗幹淨,取一小塊怪人的腐肉和一張符紙同時放入其中。
孫一井一指瓶子,輕喝一聲“著”,瓶子裏的符紙居然自燃起來,趁著符紙還沒燒完,孫一井趕忙往裏麵灌滿水,衝滅符紙。
裏麵的水呈現一個漩渦不停的轉著,水中漂著一塊腐肉和半張沒燒完的符紙還有點點黑色的燃燒過的紙灰,那紙灰全部粘附在腐肉上。
孫一井蓋上蓋子,在瓶底鑿出一個小眼,瓶裏的水滋滋的流了出來。
“你是被水溺死的,屬水,這瓶裏的水千萬不可以流幹,記得及時加水。他可以讓你魂魄流失的速度變慢。記住,天地有天地的法則,見完家人,安心的去投胎吧!”孫一井把瓶子遞給他,便出去了。
“多些恩人!”那怪人噗通一聲,再次給孫一井跪了下來。
蘇州到了。
“人家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今天我就要看看這蘇州究竟有沒有傳言裏的那麼讓人流連忘返!”孫一井難得拋開煩惱瑣碎,露出久違的笑容。
那麼先從哪裏下手為好呢?
“必須必的有啊!蘇州可是一個古色古香的人間仙境啊!你一定會愛上這裏的。”從孫一井身後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
孫一井轉頭看去,發現是車上為那小孩出方的老頭,身邊還跟一個大個子青年。
這青年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右臂上紋了一條赤龍。麵若刀削,眉如濃墨,鼻似卻像一個圓球被削去了一半兒。頭頂的短發有如鋼針一般豎起。嘴唇又厚的像非洲人。
一身冷峻的黑色,黑背心兒黑短褲,黑布鞋。皮膚也是黝黑黝黑。
不過他的一對兒眼珠卻滴溜溜的轉著,一會兒東瞅瞅,一會兒西看看。嚴肅之中又不乏幾分滑稽,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性格,相由心生一詞在他身上似乎沒有任何效果。
“你不是車上的……”孫一井看了一眼老頭二人。
“沒錯,我叫王雲海,這是我的孫子王二龍。”老頭一笑,向孫一井禮貌的介紹。
孫一井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訝一下,一個陌生人居然對自己以禮相待,誰都會第一個想到對方是有目的的。
不過王雲海這個名字,孫一井好像在哪裏聽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哦,你好你好,我叫孫一井,你……有什麼事嗎?”孫一井猶豫了一下,感覺怎麼問都不太好,還是直接了當的問吧。
“孫一井?孫一井?孫?臨張八麵走,兵王觀上望,孫荀北荒去,馬薛站南林……孫玄方是你父親?”老頭兒試探性的問道。
孫一井滿頭黑線。“老伯你既然認識孫玄方就沒有可能不知道他的年紀,他今年都得七十了,怎麼可能是我父親,他是我大爺爺。況且他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怎麼,孫玄方死了?”老頭兒有些詫異的說。
“你認識我大爺爺?”孫一井見老頭開始扯關係,並沒有放鬆警惕。
“哦,好幾十年了。”老頭幹笑一聲。“當時服侍過他一段時間,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去我家吧。”
“你家……?”孫一井又看了一眼二人。
“放心吧大兄弟,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隻是想請你幫個忙……”見孫一井還是猶豫,老頭又笑了一聲。“天地正氣,清明太極,滋於胸口,萬鬼不侵。陽火三昧,黑風高吹,盛陽之盤,百邪盡摧……”
這是茅山令裏的一段,也是以前道家之人見麵認宗的口令。你是茅山的,背一段茅山令,你是素清的,背一段素清訣。然後確認無誤,原來是一家人……
“這你還不放心嗎?”老頭笑問。
老頭兒年紀在五六十左右,卻很健朗,走起路來孫一井都有些趕不上他!
身旁的大個子青年在扣手指玩兒,孫一井開始覺得這大個子有些傻裏傻氣的!如果不是他的那隻鼻子和嘴唇,他的樣子確實很有凶神惡煞的街頭惡霸的味道。
老頭兒打了個車,帶著孫一井向他家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