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倪元慶的外圍詳細調查過程迅速展開了.幾天的調查發現,這倪元慶的生活背景很清爽,無外乎小學,中學,大學,然後工作,結婚,生女,非常平實清晰,其妻子是一家醫院的大夫,而女兒曾到美國留學,現已學成歸來,也開始服務於潘家企業。亞楠和劉大姐不死心,一遍一遍的梳理倪元慶的人生軌跡,最後她們發現,啤酒城發生兩起案件的時候正是倪元慶女兒在美國留學期間,說起來其女兒留學的曆程本就有一些疑惑,因為她是大學畢業後才出國的,可整整花了5年時間也不過得到了一家三流大學的金融碩士學位,這可唬不住剛出校門不久的亞楠,付出的代價和成本與成果相比太大了吧?女兒在美國生活學習的這五年影響了平靜的倪元慶?或刺激了他?這一點成了她們目前為止最重要的突破口。為此,二人立刻開始了相關工作,劉大姐調查倪元慶女兒留學的財務情況,而亞楠負責調查其女兒在美生活學習情況。幾天後二人又來到了王天玉辦公室彙報了最新情況。先由劉大姐介紹情況,這倪元慶在女兒出國留學這件事上確實花費巨大,總額達到了一百多萬元,這可是在2000年前後,當年這錢足夠在北京上海這樣的超級城市路段不錯的小區裏買一套大宅子了。另外倪元慶雖然是高管級別的人物,但畢竟是一個打工的,不是老板,當年其年收入為十幾萬元,就陘泉的薪資水平來說算是很高的了,不過這一百多萬也掏光了他的家底,賣了套房不說,還借了不少外債,使得倪元慶夫婦兩個都有不錯收入的家庭很是拮據了好幾年。這個情況必然使劉大姐的調查方向轉向財務總監“貪汙受賄”,以期尋求突破口,但很遺憾,外圍的多項調查都沒有得到一絲支撐這個假設的證據,想來潘家能百多年信任倪家來掌管自己的財務,恐怕技術還在其次,根深蒂固的職業操守才是最重要的。這之後,亞楠彙報了她調查的女兒學業情況,首先倪女在美具體生活學習情況屬於陘泉公安無能力調查的方麵,她隻有從同學啊親戚啊同事啊等等側麵了解情況,說起來還不能打草驚蛇,隻能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了一些時日,總算大致摸清了其在美五年的主要脈絡:倪女是大學畢業後申請了一所很不錯的美國大學學習現代金融管理,但到美國後,其馬上自作主張的更改了學習方向,上了一所位於加州的藝術類院校學導演專業,並且期間據說挺瘋,酗酒、與異性同居等等的事沒少幹,這麼折騰了3年,後來終於清醒過來,但時間已經流逝,學業也荒廢了不少,最後隻能花大價錢上了一所三流或者說野雞大學弄了個文憑匆匆回國,靠倪家的底子,在潘氏集團下屬的一家公司當了會計,這基本上就是倪女五年美國學習生活的主要脈絡,具體的,說實話就無法了解了。最後,亞楠強調啤酒城血案正是在倪女混亂的藝校生活的那幾年間,如果倪元慶犯案,這恐怕就是誘發劑。聽完彙報,王天玉肯定了二人的看法,說起來因為自己家庭的不和諧而報複社會在當前刑事案件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犯罪因素。看來自己承諾的與潘總協商,比較直接的進行一些搜查工作是勢在必行的方法了,犯罪現場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麵,10年了,可能沒有任何足絲馬跡能遺留,但如果能夠確定,卻可以使整個犯案情況的脈絡清晰起來。既然這樣那就立即行動,王天玉抄起手機就聯係了潘德祥,兩人寒暄了幾句後約定了第二天晚上在潘總常去的一家養生會所見麵。放下電話,王天玉又和兩個手下核對了一些信息,為明天的會麵做了一些準備。
第二天6點來鍾,王天玉趕到那家養生會所,潘總先請他撮了一頓養生大餐,挺精製,不過王天玉還沒到這個層次,麵對一桌菌啊,菜葉子啊沒吃出啥好來,飯後在會所的一個小茶室裏,二人開始正式交流。不像王天玉,潘德祥感覺是把他真當作一個朋友對待的,所以開門見山的就挑明了話題“沒人聯係我,但聽說你們又重起了當年啤酒城的那個案子,是不是有突破?需要我做什麼?”,王天玉本準備了一大套迂回的說辭被這麼一問全報廢了,想想還是正麵回答吧“潘哥,命案必破嗎,你理解,事先應該給你打個招呼,到個歉。那兩個案子,你仿佛都飄忽在外,但我知道自己企業的這麼大的兩件案子,你不可能不非常詳細的了解相關情況,所以所有細節我不說了。潘哥把我當朋友,直言不諱,那我就毫不顧忌了。”說道這,王天玉拿出兩張建築平麵圖攤在桌子上,一張是當年勝利影院地下室結構圖,一張是啤酒城建築機構圖,指著右下角說道“潘哥,你應該知道,那兩個案子最使人困惑的就是殺人現場的問題,現在通過比對這兩張機構圖有可能解決掉這個問題,你看這裏。。。”王天玉說的沒錯,潘德祥雖然一直在幕後,但當年啤酒城案件一定是他心裏最大那根刺,這不但使他最賺錢的企業倒閉,也嚴重影響了他在潘氏集團的風評以及家族裏的地位,因為身份的方便,他對這個案件的細節了解恐怕比隻能外圍調查的趙長有都多,那種昭告式的殺人表演,他當然認為是某個對手在整治自己,嫌疑人包括幾個競爭對手,其他家族的人,更包括家族裏的幾個兄弟。麵上的息事寧人,並不代表他內心對搞清楚這件事的渴望,誰也不願意麵對一個模糊的對手啊。”所以聽王天玉這麼一說,他可沒有矜持,急忙仔細研究起桌上的兩張機構圖來。潘德祥是聰明人,非常聰明的人,按王天玉指點,他查看了兩張圖的右下角後,馬上就明白了,他和老倪的辦公室旁邊缺了一塊,暗室!公安懷疑老倪是凶手!王天玉觀察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位潘總已經知道他說的問題了,所以也不用廢話了,身子靠在沙發上摸出煙來就在這養生會所裏點了一顆,一邊抽煙一邊等潘德祥的發問。看了一眼吐煙吐霧的王天玉,潘德祥竟然也拿起了王天玉方在桌子上的煙和火機點了一顆,說起來找出這個凶手本是他這十年來最希望的一件事,解決他十年如哏在喉的感覺,但嫌疑人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張城,胡建國,薑英這些手下中的某個人,或著他的那些表兄表弟,親兄親第,叔叔阿姨中的某個人,他都有所考慮,也不會意外,但倪元慶不同,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一個人,自己的所有可以托付的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倪元慶有攪黃啤酒城的理由。“絕不可能是老倪,你們搞錯了。”王天玉並沒有反駁,抽了一口煙,才慢慢的說道“可能不可能,現在還遠沒有到下結論的那一步,我今天找潘哥,目的隻有一個:搞清楚那一塊被抹去的建築結構到底用做幹什麼,說不定最後發現就是一堆管道呢。但之前,我們需要你的一個檢查那裏的認可和提供一些方便、10年了,我覺得我們終於看到了一個可能卸除包括我們公安和你的心頭裏壓的包袱的曙光,潘哥啊,想道沒想道,疼或痛快,紮在心頭的刺總是必須要拔掉的,今天咱倆這一交流,你隻有兩個選擇,甭管多痛苦,拔掉這根刺,或著在心頭再多上一根刺。”潘德祥把王天玉的煙扒拉過來又點了一顆,兩煙望著天花板,沒說話,一直到這根煙抽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段軍說過你小子心狠手辣,今天可算見識到了,隻要我同意和你聊這個事,我基本上就沒得可選擇了,就算進了你的套了。”王天玉無所謂,說道“我就是這麼個實誠人。”“你要求什麼?”“我要私下看看你和倪元慶的辦公室。”“我,你們也懷疑?”“怎麼可能,懷疑你就不和你談了。這兩個辦公室都能進入那個隱藏了的空間,而倪元慶拿到你的鑰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況且,你一年也去不了幾趟。”“告訴你,我絕對不相信倪哥有一點問題”“咳,別廣想壞的一麵,說不定我們的調查結果更加強了你對他的信任呢。”潘德祥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說道“不能讓他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當然了,這也是我們的願望啊”“我們春節休息3天,找這個人吧”說完留了一個手機號給王天玉,這之後這位潘總便完全沉默下來,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喝起茶來。王天玉當然明白這是逐客令了,沒羞沒臊的又客套了幾句後告辭離開。拿著那個電話他沒有馬上聯係,總得給人家一些做安排的時間啊。第二天一早在和幾個部下商量了一番後,他撥通了那個電話,對方是一個年輕人,自稱叫阿輝,是飛翔KTV的總務一類的角色,萬金油的職位,王天玉懷疑這位應該姓潘,潘德祥的絕對心腹是一定的,這一點王天玉沒打算去搞清楚。雙方主要就時間交流了一番,原來對於陘泉這樣的三線城市,它可不像北上廣那樣開放,人們還是非常注重春節這樣的節日的,除了少數超市商城大飯店,其他絕大多數的商業和娛樂企業都會在春節放假,即使像飛翔這樣節假日應是最賺錢的時段的企業都關門休息3天時間,分別是大年三十和年初一、二,這樣,經過和部下商量後,王天玉與那個阿輝敲定大年初一晚上8:00夜探飛翔KTV,人員包括他和兩位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