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人在處裏聚齊後就直奔鐵路醫專，在門口意外的碰到了帶著警員執行值守任務的陸軍生，王天玉有點詫異，因為這裏並不是裕西路派出所的轄區，趕忙下車問軍生怎麼回事，原來鐵醫專板板的是路西區分局的轄區，原來的分局長前幾年就因為這個殺人樓案件被調走的，換上了陘泉四大名警的馬豔紅“馬奶奶”，本來人們都說馬奶奶厲害，雖沒破案，但形勢總算被鎮住了，上任後殺人樓案件就沒再發生新案，沒想到，罪犯並不真給馬奶奶麵子，平靜了兩年，新案到底又發生了，案子沒破本就有內火的馬奶奶暴怒了，一方麵不管市局如何動作，在分局成立了專案組，另一方麵，她把轄區的各派出所所長副所長集中起來，要求每人帶隊巡查鐵醫專一星期，一直輪下去，直到抓獲罪犯，目的是絕不允許新案再發生，挺巧，王天玉他們來查案正碰上了陸副所長帶隊巡查的時間，這十多年沒正式在一起辦案的老搭檔，不期而遇的開始了一次久違了的合作，兩人按見麵慣例互相調侃了幾句後，進入正題，陸軍生向王天玉幾人先介紹了此地的“安保”狀況，無論誰看來，這地現在絕對是固若金湯了，鐵醫專的校園並不大，也就是一棟四方天井樓和後麵一個隻有250米跑道的小操場，整個校園隻有前後兩個門，周圍的圍牆很高，並且遍布攝像頭，陸軍生的巡查任務配備了加上他共11名警員，2人看監控，4人看住前後門，剩下5人每兩小時對整個院落和教學樓巡查一遍，這樣的力度下，反正王天玉想不出罪犯還能帶著甭管活人或者死人進入教學樓。外圍情況了解之後，王天玉暫別還需要帶隊巡查的陸軍生，帶著二處的幾個人走進了這座名震陘泉的所謂“殺人樓”-鐵醫專教學樓，這種天井樓不知道是誰的發明，他漫長曲折的樓道和無論何時都存在著的昏暗區域確實是恐怖和罪案的理想之地。他們沒有直奔4樓的犯案現場，在王天玉的帶領下，四個人轉著圈的向上前進，好嘛，這還真是一個好所在，每層都有四個左右分叉的樓梯通向上層，這樣算來這棟不過四層的樓有百種以上到四層的路徑，樓道的兩側是各種教室，辦公室，試驗室，學生宿舍和食堂，有點價值的東西都早已被醫大搬走，遺留下來的是一些破桌爛椅和損壞了教學設備，以及應該是後來住進來的流浪人員丟棄的大量的生活垃圾，因為是案發現場，流浪人員被趕走後，按局長指示充分保留案發時的環境，這些5年前的物件籠罩在厚厚的塵土之下，發出了非常怪異的味道。4人在這座天井樓裏一圈一圈的轉著，最好終於到達了4樓屍體被發現的幾個房間前，鐵醫專當年還運轉時，這棟樓的配置是1層東側為食堂以及後勤、保衛等服務科室，剩下的3麵是教室，2層全部為教室，自習室，3層是學生宿舍和單身職工宿舍，而發現屍體的四層構成比較複雜，東側為校領導和老師的辦公室會議室，西側為一個大禮堂和2個上大課的階梯教室，南側為醫專的圖書館和資料室，北側則是試驗室，而幾具屍體都是在北側用做試驗室的這部分發現的，這容易使人產生聯想，但大可不必，一個鐵路醫專的試驗室是和屍體解剖這些高大上的醫學試驗沾不上一點邊的，也就是幾間生物和護理方麵的試驗室，學生們上3年學也就能2、3個人一起解剖一隻兔子，和人體有關的也就是擺弄擺弄塑膠人體模型，或者互相當模特，搭搭脈診斷一番，急救一番而已。沒想到，人去樓空之後，這些試驗室裏卻開始了真正的血腥恐怖的人體解剖，據法醫對後麵及時發現的幾具屍體檢驗，很可能還是活體解剖，在使人毛骨悚然的同時竟然夾雜著些許黑色幽默。屍體在這裏被發現的原因，王天玉和前麵專案組的意見一致，主要還是因為這裏是整個樓裏最背靜的地方，即使在流浪者和吸毒者居住的最鼎盛時期，這裏因在4樓不方便且是陰麵常年沒有陽光也是鮮有人來的地方，是便於罪犯實施犯罪過程的。迄今為止發現的10具屍體分別分布在3個房間，其中一間較大的試驗室是重災區，有7具屍體都是在這裏發現的，上午10點鍾，他們走進了這個整個樓的北部樓道向北的房間，陽光透過對麵的屋子勉強照進來一些，但仍顯得陰暗，雖在陰麵，但這個建設時根本沒考慮溫控的平頂樓的頂層房間不但不涼爽，還顯得悶熱，這些因素和恐懼疊加，使走進這個房間的人頓時產生出煩躁的感覺來，也就是明裏暗裏見多識廣的王天玉能夠仍然保持平靜的情緒了。畢竟是夏日的白天，整個房間雖顯昏暗，但景物還是能清晰的展現在走進屋裏的4個人眼前的，這間試驗室麵積約40多平方米，房間的頂部整齊的排列著兩排長方形鐵框，這裏當年應該是培訓學生輸液用的試驗室，這對鐵醫專的學生來說是一門重要課程，屋頂的鐵框應該是用來掛輸液瓶的固定裝置，當然後來也被罪犯方便的用來掛屍體用了，因對局長遺跡保護的貫徹執行，進屋的四人很容易就鎖定了7具屍體所處的位置，6處的地板上的血跡混合著數年的塵土早已板結成了六塊黑色的泥塊，1處是近期發現的屍體所在，還未被塵土完全覆蓋和凝結，上麵布滿了蒼蠅和蛆蟲，除了這些這個房間了還堆放了一些破損的桌椅和板凳，不用說這些東西給罪犯懸掛屍體提供了便利，牆上幾張殘缺的人體貼畫，在氛圍的烘托下也顯得詭異起來，看著整個房間，王天玉突然有些疑惑，大量的屍體在這個房間被發現，應該得益於房間頂部的鐵框，它契合了罪犯的行為方式，但整個房間不少於50個的鐵框，遠沒有被使用完，為什麼另三具屍體會出現在另兩個房間呢？而且曾經來過現場的王天玉知道，那三具屍體懸掛可沒有這間屋子的鐵框便利了，而是各自掛在釘在牆上的兩枚鐵道用大鉚釘上，據技術科推測鉚釘應該是罪犯自己釘在牆上的，專案組忽略這個問題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三具據法醫推測可能是最早死亡的3個人，可能是罪犯還未發現那間大實驗室的便利，還有一個因素是當時是5具屍體分布在3個房間，大屋屍體的數量並不顯眼，不過那些人可不是白癡，按連環殺人的規律，最早被殺的3人中應該有與罪犯關聯的受害者，當然會投入很大的力量在3人的社會關係上，隻是沒查出什麼結果罷了。“可能最早”是王天玉懷疑的，因為死亡間隔隻差幾天的屍體，如果是在數月後才被發現，他知道是能分辨出先後順序的，遺憾的是那五具屍體恰恰在死亡時間上非常接近，前後不超過10天時間。一邊思考著，一邊在王天玉的帶領下4人來到了發現屍體的另兩個房間，這兩個處在走廊南部的房間沐浴在夏日的陽光之中，樓頂加單陽麵，使這兩個房間變成了烤箱，蒸騰的熱浪從四麵八方向人們衝來，陽光強烈？細菌活躍?間或是漏雨？反正這兩個房間曾經的掛屍處已經看不出任何跡象了，隻是牆上的幾顆鏽跡斑斑的大鉚釘指引著犯罪的遺跡，王天玉從中隻得到一個結論，罪犯是一個孔武有力的人，不說別的，把那些大拇指粗的大鉚釘訂進牆裏就不說一般人能做到的。在三個現場轉了幾圈，王天玉他們就算結束了此次現場勘查工作，走馬觀花？福爾摩斯和波羅可不是這麼幹的，他們會仔仔細細檢查每一個角落，也一定會發現別人未曾注意的細節，可騷年，這已經是21世紀了，是一個分工明確的社會了，別說這些現場都是10天前，甚至幾年前的現場了，就是當天的現場，王天玉他們刑偵人員也不可能把技術科的工作包在自己身上，再加上這麼個通天大案，現場早已被技術科的人像考古隊員一樣刮擦了無數遍了，發現細節和不合理的地方，總體來說還是仔細研究技術人員和法醫的報告更靠譜，王天玉之所以帶幾個人來現場，主要目的是感受罪犯的犯案環境和氛圍，從而推測其犯案的動機，說白了刑偵科是幹什麼的？就是找到罪案的動機並找到有這個動機的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