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柯友良哪有那麼孤傲?
手握鐵鍬,柯友良想起的是十年心酸血淚,十年懷才不遇——二十五歲開始,蹉跎歲月二十年的柯友良絕對比鄉證府的其他同事更加急著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是一顆蒙塵的珠玉。
夏季易出汗,額頭上的汗水很快淌下來,流的柯友良滿臉都是,有些汗水流進柯友良的眼睛,讓孤高的中年男子紅了眼睛,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向秦風微微一笑:“好多年沒幹活了,感覺真不錯。”
秦風笑著向柯友良點點頭,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樣子,著實讓手下的這些科員和同事好生驚悚——怎麼著?最孤僻的柯友良主任這是要投入秦鄉長的溫暖懷抱了?照這個速度搞下去,再過個一年半載咱們的小夥子秦風就要在鄉裏一手遮天了吧?
秦風正幫著柯友良扶著雪鬆,忽然腰間的傳呼機響了,秦風向柯友良抱歉的笑笑,示意劉健接手自己的活兒。小道士站起來擦了擦手,將中文傳呼機解下來看了看。
這是條奇怪的訊息,上麵寫著:“風哥,分公司的老鄭被殺,請盡快到縣城來。”信息的落款是杜國盛。
秦風皺起眉頭回憶了一下:老鄭?好像是那個頭發花白、容貌剛硬的分公司經理,他居然出事了?這麼算起來,短短時間裏,就有四位分公司經理出事了……
秦風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話,匆匆離開鄉證府來到派出所,把陳妍玉叫了出來,將短信給她看了一下。
“鄭叔叔也出事了?”陳妍玉驚訝的問:“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呀?”
秦風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咱們倆還是盡快去縣城一趟吧?連續有分公司經理出事,公司裏的人心肯定不穩定了。咱們倆過去也能幫著杜老四一點兒。”
陳妍玉大為羞澀:“什麼咱們倆啊,說的難聽死了,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聽到‘上路’兩個字,秦風莫名的感到一股煩躁,他向丁玫笑了笑,帶著陳妍玉離開涼山鄉,沿著山路向縣城而去。
走了一段路,陳妍玉有些擔心的問:“秦風叔叔,你說一下子有這麼多分公司的經理出事,會不會有麻煩啊?”
“能有什麼麻煩?”秦風揮著拳頭冷笑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鬼心思都是多餘。就那些肥頭大耳的家夥,全部拉出去,先槍斃再審判,保證沒有一起冤假錯案。”
“那倒也是……”聽秦風說的這麼缺德,陳妍玉也忍不住嫣然一笑,“杜四叔也是這麼說,他總是罵那些分公司的經理太黑太貪,把公司都給掏空了,每年都沒有太多利潤可以繳納上來。”
“家族式的企業就容易產生這種貪腐的問題,那些所謂的分公司經理,大多數是你父親當年起家時的老兄弟,這些人膽子大,虎哥也抹不下麵子來將他們一個個整治好,所以公司的效益就會越來越低。”秦風歎息道:“我聽說你是學經濟管理專業的,小玉你想想看,那些分公司經理有幾個是有商業頭腦的?”
陳妍玉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依靠暴力和非正當手段獲得的壟斷型市場,所產生的利潤確實不可能這麼少。我相信今年公司的利潤會上升一倍左右。而且……”
沒等陳妍玉說完話,秦風忽然猛地一推她,站立不穩的陳妍玉猛地一下摔在路邊的草叢裏。
說是推開,其實應該是撞開才對。陳妍玉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感到肩膀一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摔在草叢裏覺得昏天黑地。這個時候,陳妍玉才想起來剛才好像聽到一聲很響亮的鞭炮聲。
是槍聲?陳妍玉驚訝的想。
沒等女孩回過神來,她感到秦風把自己抱起來,在草叢裏連續不斷的翻滾,緊跟著她又聽到‘啪’的一聲響,這次她聽明白了,確實是槍聲。
“別動!”秦風沉聲說道。
陳妍玉看了看位置:她和秦風現在位於一塊大石頭的後麵,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勉強能夠被大石頭完全遮蔽。
“是圈套。”秦風臉色憤恨的說道。
剛才走在山路上,秦風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這種直覺像是莫名的心悸,又像是被毒蛇和餓狼盯住。這個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有刺客……而且是拿著槍械的刺客。
對於槍械,玄空觀有好幾套專門的步伐和身法,能夠讓人呈現出一種高速的不規則運動狀態,籍以避免變成步槍的靶子。瞬間發動的秦風確實躲開了第一槍,隻是胳膊上的衣服被打破了一塊,右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