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怒上蓬萊喚千鶴【中】(2 / 2)

“師父,正陽丹已煉製妥當,一瓶一百枚,合共一千五。”

“花斑……”金刀王聲音微顫。

“花斑十分配合,搶以己身投入丹爐。”曹方敬毫不避諱的直接道。

金刀王手掌無意識攥握成拳,獨步走至窗沿,怔怔的望著庭院中的金魚池出神。

曹方敬湊前兩步,“師父,那花斑畢竟是一隻畜牲,本來已無生機,如今也算物盡其用,何必隻為一獸傷懷。好男兒誌在四方,師父欲修兵伐周,何拘一獸之節。”

金刀王倏地回過頭,怒氣洶洶的斥道,“你給本王住口!牲畜?物盡其用?豈非人話哉!”

他怒斥一句將曹方敬逼得閉口不言後,反而清淨了下來,嗓子微啞道。

“它至死時,仍未有半分負我……人有何異?不過空長了兩條腿,生得一張嘴,往往莫如犬馬牲畜。方敬啊,你愛馬如命,處處尋覓寶馬良駒,卻性如烈火,鞭之如屍亡,視之如低賤,那又何能強求寶馬良駒以主待你。”

“世事同如此,欲要他人敬己,當先敬人,你名中之敬則正指此意。”

曹方敬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金刀王看出他並無認真之態,也就沒有繼續多什麼,隻是心中暗暗有了些許自己的考量。

曹方敬資卓越,修內勤奮刻苦,善思善問,對於三尺丹陽的刀法也時常會有許許多多的新穎想法與金刀王探討,有時金刀王還會因此受教,進而對自身刀法加以改善。

如此能力,排位較他之上的幾位師哥的本事都遠遠不及他,甚至是孫奉亦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武學方麵的確沒有曹方敬賦高。

但十數年來,金刀門每次師兄弟切磋洗牌定位時,曹方敬都是穩穩地站在第十八位,從未超前也並未滯後,其中蘊含的道理,不言而喻。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故而他這個當師父的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可有些話卻也隻能點到為止,不能的過多,否則不僅不會產生精益,更會適得其反。

況且金刀王的弟子車載鬥量,不可勝數,若一一悉心教導,字句告誡,那麼他即便有十個甲子的陽壽也是決計不夠用的。

有元歌拓跋無涯之資,卻少前者至純至正之質,無疑讓金刀王慨歎不已。

這個世界缺少的從來不是聰明人,也從來不缺勤奮人,缺的,向來都是固守正心的人。

千年前伏皇創立武道一途內家修行時,曾出過一句話,“修道亦修心。”

金刀王可以胸有成竹的上一句,如果自己這個十八能夠真正開了竅,做到修心,做到質正,那麼他將來的位置,絕對不會在元歌無涯之下,甚至還會青出於藍,在江湖上完全取代自己和掃雪客的位置。

正思忖間,孫奉亦執扇步入,扇葉在胸口前輕輕扇動。

“師父,馬車已備好,隨時可行。”

“幾馬同車?”金刀王予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發問道。

孫奉亦畢竟是金刀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笑著會以一個點頭,“六馬配玄金蟒龍車。”

曹方敬聞言搶先插口道,“怎能以六馬同乘?玄金為車?這可是帝王家方能用的規製。”

孫奉亦嗬嗬笑著手起折扇,解釋道,“要的,正是帝王家的規製。”

金刀王並未多,直接道。“方敬,你隨奉亦一同去蓬萊,照顧好莫直。”

曹方敬連聲答應,似乎可以不用照看丹房是一件極為值得欣喜的事情。

他握緊托盤,孫奉亦抱起榻上熟睡的元莫直,二人一前一後,正要邁步出堂,忽聽後方金刀王喊道。

“將歌兒喚來,為師有要事吩咐。”

“大師兄?”曹方敬停下腳步,“大師兄不是早就離開金刀門了嗎?”

“不,他在知著林閉死關。”孫奉亦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