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三字破口而出,遭受內氣反噬的諸位江湖頭目險些遏製不住體內洶湧的氣血。
幾名實力較弱的均是喉頭一甜,直接噴出一口鮮血,顧不上擦拭嘴角血漬,眼睛均都直勾勾的盯著那自周傾懷中衝出的黑木。
現場一時唯有混亂有力的心跳之聲,一針落地,其聲亦可轟隆。
如擊重革的悶響擊碎靜寂,周傾痛呼一聲,重重的跌在地上,臉先著地……
為周傾擋下致命一招的黑木與恨長禁在周傾以身搶地後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般,墜在地上發出兩聲脆鳴。
聞聲者皆是一愣,那黑木看來隻是一方長直木塊,怎會發出金鐵相擊之聲?
周傾皺著眉頭,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踉蹌著站起身,一張細膩的臉蛋上青紫相間,眉頭皺成一團,令人視之不由莞爾。
被當眾踹飛的周傾沒有多想方才感悟,而是第一時間回眸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
而後,就撞見了露著一口黃牙的老人在嘿嘿直笑。
最先回過神來的李長情冷冷將劍拄地,麵容清寒,挑眉看向穩穩站在周傾身後的掃雪客,“好一個劍道權威呐,站在一兒身後,欺我等不會傷及無辜嗎?”
楊煦平極少言辭,那張時時僵硬的臉與掌中徐風亭的溫暖柔和堪稱雲泥之別,此刻他的臉上難得現出了怒容,可見心中之怒已至極點。
以兒之命破招,逼得他們全部收了招,行這種陰狠無恥之事來換一個破招而勝!
他們心中都在怒罵著:掃雪客為了區區一個“劍道權威”的薄名居然能做出如此之事!
這一刻,眾人心底都有了一個定論,外人掃雪客大仁大義,頗具大俠之風,僅是假象,掃雪客實則隻是一個尋釁無禮,沽名釣譽,以他人之命換己命之輩。
一旁早將老人和掃雪客的意圖揣摩清楚的張進酒看戲一般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並未開口替掃雪客辯解正名。
心:趙窩囊啊趙窩囊,你這維持了三十餘年的好名聲恐怕今日就要毀於一旦了啊。平素你也是個神機莫測之人,此次居然會用如此一個蠢方法來胡鬧……嘿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決。
眾人投視過來的森冷目光焦點處,掃雪客回之以淡然一笑,背負在身後的雙手緩緩舉到胸前,向著在場諸位微微抱了抱拳,“殊離謝過諸君不吝賜教助徒悟劍。”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過後,掃雪客的身影毫無征兆的消失在了原地。
沒有任何一個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動作的,更沒有人看到他人在何處。
遙看場內的老人沉吟數下,拔腿寥寥幾步,竟似縮地成寸一般,閃身到了周傾的眼前,大手握住弟子的肩膀,“徒兒啊,隨老兒來。”
周傾皺眉不解,先是被老人踹了一腳莫名其妙鑽入殺陣,後又是老人要將自己帶走。
莫非師父在戲弄我不成……
再看老人麵帶的古怪笑意,周傾隻感覺一股寒風涼颼颼的吹遍全身,悄悄碰了碰比平素足足漲了兩圈的臀部,這也太狠了……
想到這裏,萌生退意,哪敢再跟老人走。
他夾著肩膀搖著頭,張口便要拒絕,老人抬手一掌拍在弟子的臉上,“敢搖頭?反了你了。”